不用喝就知道,定是苦得难以下咽。
但凡姐姐亲自熬的药,就没有不苦的。
嗯,这蜜饯也是甜的齁人。
姐姐还是喜欢这些把戏。
柳玄鹄知道自己的姐姐对自己有种隐晦的恨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
向世人撑起的柳氏门楣,在父母面前掩饰的风平浪静。
可柳玄鹄知道姐姐喜欢看自己吃苦,尤其是吃药时。
姐姐会仔仔细细一勺一勺的喂我苦涩的药汤,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喝下去。这时候她只对着我一人,对着我被苦得皱起来的小脸,姐姐眼睛里的笑意如何也藏不住。
起初我以为姐姐高兴我乖乖吃药养身体,
直到我看见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快意。
我明白了,她恨我,她喜欢看我痛。
柳玄鹄本以为可以和姐姐一直这样纠缠下去,折磨彼此到死。
可天不遂人愿,柳金鹏,他们的大哥。
成为了最大的变数。
科举前夕,柳夫人暴毙,姐弟俩匆匆赶回河东,誓要查个水落石出。
柳金鹏要报复,自然不会放过柳家的希望。
那日装作好心送进去的炭盆,里面浇了火油。
爆裂的火浪与高温,生生毁了柳玄鹄的一张脸。
柳青鸾虽然没有什么受伤,但是柳玄鹄的已经废了。
柳玄鹄毁了容不能参加科举,他们计划了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柳青鸾的名字还没有被别人知道,她还需要柳玄鹄的男子身份。
他们两个,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柳青鸾只觉心肺俱裂,难道父母的期望就要落空,柳氏就真的要落寞了吗?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我要去找父亲。
柳父一回来,就请了大夫来为柳玄鹄看脸。当大夫说柳玄鹄的脸已经无力回天时,他气得双目眦裂,又想起自己为家族的多年筹谋落空,不由得红了眼眶。
柳父一言不发的走了,屋里就剩那姐弟俩相对无言。
“姐姐,我的脸毁了,我再也无法参加科举了”
“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柳玄鹄平躺在床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气力。
为了光耀门楣才苦苦托着这幅身子苟活至今,
明明也是想让姐姐能够依靠的。
老天怎么非要我成为一个废物呢。
柳青鸾见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有些唏嘘,但她不会坐以待毙,“我再去求求父亲,就算我是个女子我也什么都能做好,一样可以复兴柳家。”说完就跑了出去。其实柳青鸾心里也很不踏实,但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父亲了。
柳青鸾进祖祠想为先祖添香火,却被柳父狠狠打掉,“你一个女子,也敢为祖先添香火。”
“我为什么不敢,我凭的不就是父亲当年把这香油壶交到我手里,跟我说女子也能振兴柳家吗!难道父亲全都忘了不成!”柳父暴跳如雷,柳青鸾也分毫不让。
数十年不见天日的忍耐,
已让她有直视烈日的坚强。
“胡闹,胡闹,那是因为有玄鹄在,有他在你便可用他的身份行走于世,如今他废了,你们两个都没有用了。你从出生就是为了柳玄鹄存在的,如今他成了废物你也只是一枚弃子,竟还敢为祖先添香火,给我滚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入祖祠半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们有用的时候是棋子,没用的时候就成了弃子。
什么父慈子孝母爱女顺,什么姐弟相亲,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失魂落魄的柳青鸾踉踉跄跄走出了府,偶有想起柳玄鹄最后的眼神,才恍然大悟。
他早就明白的吧,同是弃子,只有我成了个笑话。
从前没有人知道柳青鸾,以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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