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光将折子递了上去:
“陛下,首辅,这是张朝理和宋离手下徐顺来往的密信,这上面清楚地写着每年张朝理都借徐顺之手收受侵吞的粮饷三万两。
这后面的银票,正是今年还未送出的三万两银子的银票,臣已经派人到云贵银号查实,这银票确实是张朝理的管家去银号所兑。”
李崇捏着手中的信件看了好几遍,他知道今天的这一幕并非偶然,而是王和保对宋离的发难,想要借着张朝理一事扳倒宋离。
他不信宋离会对此事真的不知,但是这证据没有直接指到宋离的身上,他心中其实并不太希望宋离真的拿了这三万两银子。
况且,他扫了一眼这折子,再看了一眼这乌压压站了一屋子的御史,心里寒凉一片。
这些人怕不是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只见到过宫城这四方天的井底之蛙了,以为他真的会认为宋离势大到光凭他一个人便能保得张朝理在云贵侵吞粮饷这么多年。
这些御史们看着刚正不阿,不为强权,敲响陈情鼓,其实也不过是党争中最能见得光的棋子罢了。
他淡淡垂下眼帘,看向王和保:
“首辅如何看?”
“陛下,此信件不是伪造,臣以为当先行收押宋离和徐顺,下旨将张朝理和吕芳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协审,是非黑白定一目了然。”
张朝理和吕芳沆瀣一气,侵吞粮饷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李崇早晚要处理这两人,所以将他们押解回京他是没什么意见的。
而徐顺他想来不太可能置身事外,让他犹豫的只有这个宋离,他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接触最多的人就是他,算起来他们也只这两日未见,他的脑海中的最后一幕还是宋离出这华清宫的背影,于私心他是不太希望这人真的和他相对。
而于公便是如今的朝局,直廷司是一个毒瘤,但是以王和保为首的文官集团便像是一大团吸了水的棉花一样拖在大梁这艘巨轮的底下,不除不足以前行。
宋离,宋离,他回忆着那人每一次和他说话的神态和语调,似乎他没有什么不知道,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了然感。
那么今日王和保对他的发难他是不是也提前知道呢?若是知道又会如何做?他深吸了一口气:
“就依首辅所言,不过朕不希望屈打成招。”
大理寺和刑部人的人行动极快,得到了谕旨便立刻领兵包围了宋府,而此刻的宋离对这一切都并未惊慌,只是静静地坐在厅堂中。
他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狐狸毛领衬的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唇上更是丝毫血色也无,平静地等着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进来,光是那一身的气度谁也不相信他是即将要下狱的人。
“宋督主,这是陛下谕旨,还望宋督主不要做出什么让我等误会的事,请吧。”
宋才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招,宋离的身子如何经得住去大理寺的监狱走一遭?
“督主?”
宋离回过头来,讥讽的唇角平和了两分:
“这是王首辅给我的见面礼,不必惊慌。”
这是一间阴暗狭窄的牢房,只有一扇只有五根栅栏的窗户,能透过一些微弱的光亮,四壁的墙上都是些已经干涸变成黑褐色的斑驳血迹,墙角处一片脏污,潮湿,阴冷,泛着腐烂发霉的味道。
整个牢房中只有一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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