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博的机会,说白了就是害怕迎接挑战,害怕一切不安定的充满未知的前路,后来选择去一中教学,按部就班地生活,这样循规蹈矩的日子,似乎能带给我安全感。”
“那你所谓的不循规蹈矩,就是不管不顾地在这种时候突然跳出来说要跑出去支教?”李如阴阳道:“远方的你素未谋面的学生需要你,近在咫尺的我不需要你,虞杞川,我以前还觉得你挺成熟的,考虑问题最起码不会那么片面,原来你不是片面,你只是压根没考虑过我。”
“嗯,是我错了。”他态度诚恳,半蹲下来仰面看着李如:“在此之前,我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应该忽略你的想法你的感受,不能每做出的一个决定,就默认你一定会同意,这是狂妄自大的坏毛病。”
李如小幅度地撇了下嘴。
“之前师兄找到我的时候,我想过要跟你商量,他原本讲的只是利用寒暑假时间过去给学生补课,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你不会同意,才一直拖着,拖到最近,又出了那档子事,我当时就想,既然一中觉得一个老师的性取向大过于他在教学上的成绩,说明一中并不需要我这样的老师存在,那我就到需要我的地方去好了。”虞杞川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一下,“现在想想,这念头确实冲动且不成熟,过于意气用事了。”
“虞杞川,”李如认真地看着他:“我在意的不是你从一中辞职,甚至不是你答应去支教这两件事本身,我在意的是,你每次做决定之前,都要让我知道,我们的未来是要参与到彼此人生中去的,你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哪怕被养父母的家庭接纳,仍然没有那种可以让你全身心依赖的归属感,总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这道屏障对面是虞家四口人,你站在这边,看着他们朝你热情地招手,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跨出最后那一步。但现在不是了,”他说:“因为我来了,你的世界从此以后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李如话音落,眼前阴影罩下,是虞杞川站起身,猝不及防将他拥住,良久,才听见对方沉下嗓子,嗯了一声。
“……我伤害到你了吗?”
李如任由他抱着,下巴垫在他肩头,反应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是的,伤害到了。”
“对不起……”虞杞川蹭着他颈侧,耳鬓厮磨间气息纠缠。
“……小时候玩过的滑梯你知道吧?听我妈说,我两三岁的时候其实胆子有点小,就那种小孩玩的滑梯,也不算特别高的,但我就是不敢玩,每次都要我妈在底下伸手接着,才敢放心滑下去。后来胆子变大了,不需要我妈帮忙了,但她带来的那份安全感始终存在。虞杞川,你以后站在高处想往下滑的时候,千万不要担心那么多,因为一定会有人接住你。”
俩人从粤菜馆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吵了一场架,又和好,情绪大起大落之后,最终在床上解决全部问题。翌日清晨,李如被虞杞川从床上薅起来,打着哈欠睡意惺忪地从对方手里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后者则抱臂靠着门框,监工一样盯着他刷牙。
其实不怪虞杞川无情,明天就是除夕,今天是法定的最后一天工作日,柳霏一大早给李如打电话,有两份财务文件需要他签字盖章,结果连打几个没人接,这姑娘脑袋实在灵光,转而就打给虞杞川,嘴甜地喊二哥,然后说有两份文件要找老板确认。
此刻距离柳霏带着文件赶来家里还有十几分钟时间,虞杞川也是顾及李如在助理面前的形象,不得不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催促他赶紧刷牙洗脸换衣服。
洗漱完毕,李如游魂似地回到卧室,又一头栽倒在床上,虞杞川扭个身的当口儿,他又要睡过去,然后被从天而降的衣服砸醒。
“快穿,柳霏马上就来了。”
李如将糊在脑袋上的衣服扒拉开,露出一张幽怨的脸:“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几点睡着的吗?哦不,是今天凌晨。”
虞杞川笑了:“我跟你一起睡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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