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真心,围前围后的追着公子应跑应该更嫉妒才是,可是并没有。
公子凛手背上被鞭子抽出一道血痕,皮肉翻飞,血珠滴答滴答都淌到马车木板上了,可他却像不知道痛似的,神情平静无波,依然温和:“泰山封禅不宜见血,十一弟何苦这么大火气。”
公子敏出身好,母妃是清河崔氏小乔,小乔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时常敦促儿子和公子应亲近,时日久了,公子敏也沾染了不少公子应的习性,如用鞭子,喜爱华丽之物,厌恶出身卑贱之人。
他觉得自己被公子凛挑衅了,倏地抬手又要将鞭子甩出去,云桃连忙握住他手阻止,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闹了!”
公子敏愤懑不平,梗着脖子和云桃对视一会,最后还是委屈巴巴的收了鞭子,冷哼一声。
云桃从袖子里拿出一条帕子,递给公子凛:“七郎先包扎一下罢,这般好看的手若留了疤可就不美了。”
虽说事情因她而起,但终归用鞭子抽了他的是公子敏,她无需有歉意,要道歉也该是公子敏道歉。
公子凛接过帕子,却没有第一时间用来捂住伤口,只是攥在手里,他温和一笑:“多谢女郎。”
云桃莞尔一笑,视线余光瞥见前边,公子应从奢华招摇的马车里下来,连忙拂开公子敏的伞,匆匆提着裙子朝着公子应跑去,一边跑一边撑开自己的伞。
公子敏见云桃朝公子应跑去,攥紧了手里的伞柄,沉默半晌,又转头看向公子凛,冷冷嗤笑一声:“照理来说,谢鸢这低贱的出身倒是和你相配,只可惜她眼里心里满满都是九兄,就算有朝一日她不爱慕九兄了,那也是由我把她收为侍妾,轮不到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公子凛神态平静无波,声音温润:“十一弟还请自便。”
公子敏一拳打到棉花上,憋屈的很,恨恨甩了一鞭子,这次却没朝着公子凛去,而是甩到了马车木框上,木屑翻飞,只是泄愤罢了。
甩完鞭子,心气顺了不少,这才冷哼一声,慢悠悠的离开了。
公子凛将云桃给他帕子仔仔细细的收进了袖中,视线投向稍远一点的地方,她正笑意晏晏的给公子应撑着伞,裙裾上的水墨画浓淡相宜,让这世间万物都变成了水墨色。
他手背上的伤痕还在滴答滴答的淌着血,浸入到马车木板里。
第43章 荆棘
公子应刚从马车里下来, 头顶上就遮过来一把玉白色,画着桃花的纸伞,伞边还坠着桃花铃,晃晃悠悠, 随风飘荡。
他出神一瞬, 下一刻伞里就又挤进来一个湿漉漉, 明艳稠丽的女郎, 不是谢鸢又是谁。
公子应看清她裙裾上的水墨画, 原本高傲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之前她撑着伞在路边想要拦下他车架之时, 他看的清清楚楚,素色裙裾上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谢鸢上了公子凛的马车, 眼下她裙角上的水墨是谁画的不言而喻。
公子应侧头,冷冷的看了云桃一眼, 眉眼如冰如霜,嗤笑:“自甘下贱。”
云桃忍着想抽他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硬挤出一抹笑:“九郎说话未免太刻薄, 我出身虽低微,但向着九郎的一片痴心却珍贵难得。”
公子应一边走, 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九节鞭, 从鼻间逸出一声轻哼:“除了父王, 我便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公子, 爱慕我的女郎犹如过江之鲫,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又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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