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圈周围一共有八个国家,去到哪里都显得格外得近。
坐在飞机上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天空越来越明亮。
从北纬78度的地方,往纬度低的地方走,仿佛就像是夸父逐日一般,追到了太阳。
不过宋郁在飞机上全程都在补觉,睡得昏天暗地,几个小时漫长的航程一下就过去了。
基律纳,位于北纬67度的瑞典小城,此时城市还未进入极夜。
宋郁下飞机后眯了眯眼,明明才四五天没有见过日光,却觉得无比久违,无比想念,连心情也变得更加愉悦了。
城市道路的积雪被清扫得很干净,泛了一层浅浅的白。路上冷冷清清,很少有车和行人的踪迹,因为寒冷,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苍凉的氛围里。
明明基律纳的极夜还没有到来,宋郁总觉得比新奥尔松要压抑得多。
冷风顺着街道吹来,肆无忌惮,让人无处遁形。
宋郁缩了缩脖子,把下巴整个埋进了围巾里。
“你怎么会认识在这里的朋友?”她随口问道。
裴祉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环绕进臂弯里,挡住了从后面灌来的寒风。
“基律纳是瑞典的铁矿中心,以前我在这里做过地质研究,有次下矿的时候不小心塌方,我们被困在里面七天,安德森把他最后的面包分了一半给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讲述了生死一线。
宋郁仰起头望着他,男人下颚线条明晰深刻,给人的气质清清淡淡,又透着一股的坚毅。
换做以前,她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到过那么多地方,有过那么多丰富的经历。
宋郁伸出手,回抱住他的腰,侧脸在他的臂膀上轻轻蹭了蹭,仿佛是一种迟来的安慰。
“你害怕吗?”
“那时候没什么感觉。”裴祉顿了顿,“不过现在挺害怕的。”
他眼眸微垂,对上宋郁的视线,“不然就遇不到你了。”
宋郁:“……”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那么会说情话,而且还一本正经,满脸真诚,反倒令她不知所措。
她红着脸,敛下眸子,不吭声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机场不远,绕过两条弯弯的街就到了一栋两层高,有尖尖屋顶的破旧红房子前。
五六层的台阶上是木门,台阶积雪很厚,似乎很久没有被打扫过,还有枯枝败叶散落。
裴祉上前敲门。
宋郁跟在他后面,讲实话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的到访会不会显得冒昧。
过了很久,门内有哒哒哒的脚步声,出乎她意料的是,开门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垫脚勉强能够到门把手。
小女孩金色的头发软趴趴,她歪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另一只手揪着兔子布偶的耳朵,兔子的腿拖到了地上,有些脏兮兮的。
她用瑞典语问了一句什么,怯声怯气的,甚至带了不安的情绪。
裴祉显然也是一愣,随即也用瑞典语回道。
宋郁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穿着蓝色工装裤和格子衬衫,肚子撑得衬衫鼓鼓得,仿佛扣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崩掉。
他的身形晃荡,手里握着一瓶白兰地,只剩下浅浅一层。
宋郁透过门,注意到房子里面的光线昏暗,地板上滚了不少的酒瓶和易拉罐,从室内涌出来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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