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几米的冰层和几米的冻土。
因为气温极度严寒,没办法长期待在户外,葬礼的仪式很快结束。
村子里的人互相简单告别,朝着森林外各个方向离去。
萨纳和他们同路了一段,偶尔和裴祉交流,讲话的声音很低,刚才葬礼上沉重的气氛还没有消散。
宋郁因为语言不通,也接不上话,就那么跟在后头走。
分别的时候,萨纳突然转过身,对着宋郁说了一句什么。
宋郁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裴祉。
裴祉翻译道:“他说你比莱伊幸运。”
宋郁记得莱伊是今天葬礼上他们送走的人的名字。
她还没来得及疑惑,萨纳又说了许多。
“在奥伊米亚康,我们与寒冷共处,又要无时无刻提高警惕,以防它随时要了你的命。”裴祉的声音低沉缓缓,做着同声翻译。
宋郁对上萨纳的眼睛,虽然极寒的环境里,让他衰老变慢,但瞳孔里透着年长者才有的清醒明亮。
虽然听得迷茫不解,她还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萨纳宽慰地笑了笑,转身离开,远处是一片苍茫大地。
望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宋郁眨了眨眼睛,扭头问:“刚才他是什么意思?”
裴祉眼眸低垂,望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汽凝成的冰珠,小扇子似得扑闪扑闪,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
很显然昨天晚上虽然跟他说错了,但其实压根没意识到自己错哪了。
“上周莱伊开车去隔壁村庄,忘记检查油表,车开到没信号的一段路,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冻死了。”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萨纳去森林里烧碳化雪,碰巧看见你的车——”
裴祉讲到一半,不想再说了,眉心微蹙,抬起腿大步往前走。
“......”宋郁没想到原来莱伊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去世的,难怪萨纳说她运气好。
脑子里的思绪有些复杂,现在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裴祉昨天会那么生她的气。
她在城市里生活的久了,把温室的环境误以为是常态。
包括之前在亚马逊雨林也好,北极也好,她都被保护得很好,自以为人类可以轻易征服脚下的土地,失去了对自然该有的敬畏。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紧追了上去。
裴祉的步调又快又急。
宋郁盯着他的两条长腿,亦步亦趋,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对不起嘛。”她老老实实地认错。
裴祉依然继续往前走。
宋郁就那么费力跟着。
许久沉默,裴祉终于缓缓开腔:“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我不该一个人开车来奥伊米亚康。”
裴祉睨她一眼:“多带个人就安全了?死还给自己拖个垫背的。”
“……”宋郁一阵无语,怎么她说什么都不对。裴祉情绪不佳时,说话可真能带刺儿。
“但我也没办法呀。”她撇撇嘴。
裴祉皱了皱眉,目光淡淡扫向她,想听她要用什么狡辩的话。
只见宋郁耷拉着脑袋,小声地嘟囔:“你又不会来找我,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女人的声音娇娇软软,很低很轻,似乎带着一种控诉情绪。
“......”裴祉的脚步顿了顿。
宋郁没注意,为了跟上他,步子走得也很急,直接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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