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在这一刻嗡的一声懵了,他只记得他点着头,然后回屋子里打包好行李,锁上门,坐上了跟林夕走的车。
林夕带着他们两个,去到了第三家。
那家正在办婚礼,罗树珍在看到那大门口上贴着的喜字的时候,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朱秀丽嫁人了。”罗树珍说。
有人早早地就看到了林夕的车子,便迎了上来。
“你们是谁啊?来我们村干什么啊?”有人走上来问。
“我们是朱秀丽的同学,请问她在家吗?”罗树珍已经说不出来话了,李强只能上前开口。
“你们找朱秀丽啊,她嫁人了,嫁到了隔壁靠山新村,从我们村子再往上面走,就是靠山新村了。你们现在往上走,还赶得上吃晚上的饭。”
林夕三人立马上车,朝着靠山新村去。
靠山新村比起罗树珍家的村子、李强家的村子以及朱秀丽家的村子都要好很多。
最起码靠山新村后面靠着山,前面靠着的却是一条乡道。
靠山新村今天最热闹的人家就是朱秀丽嫁的人家了。
林夕三人朝那家人的家里去,罗树珍说了自己要找朱秀丽以后,就被带到了新房。
朱秀丽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坐在床上,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头上戴着红色粉色白色的假花。
作为新嫁娘,她的脸上却并不是很开心,见到罗树珍、李强跟林夕的那一瞬间,她的脸上露出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新房里的人都走了出去,李强站在门口,罗树珍和林夕走进她的新房。
罗树珍把林夕的那番说辞说给朱秀丽听以后,问她:“你还想读书吗?”
朱秀丽点头,眼泪也随着点头的动作如雨滴一般地往下落:“我想读书,可是我读不了了。”
“我哥哥弄大了别家女儿的肚子。那边等着结婚,要了三万的彩礼。我家拿不出来,那边说要剁了我哥哥的腿。”
“我家收了他家三万五的彩礼,三千给我做了陪嫁,两千拿来办了酒席。我如果现在跟你们走了,我爸妈就真的活不了了。”
“我知道我自己很蠢,可是珍珍我没有办法。我妈妈对我很好,我爸爸对我也很好,小时候我生病,我爸爸妈妈背着我走了好几个村子给我治的病。我要读书,他们没有钱砸锅卖铁都让读了。”
“我哥哥就现在混蛋,可小时候他总是护着我,我们村里跟我同龄的女孩,就我没有被人欺负过。”
“珍珍,你学习成绩比我好,你好好读,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读出去,然后你走出大山,以后再也别回来了……”朱秀丽的声音几度哽咽,她说的这些话像是在告诉林夕她们她不读书的原因,可更多的,却是在说服她自己。
林夕他们没有吃朱秀丽的酒席直接就走了。朱秀丽把他们送出院子门。
朱秀丽看着林夕开着车子走远,她有无数次想要追着车跑的念头,但是在看到跟着自己出来的自己的新婚丈夫的时候,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她的目光又看向她那一栋也许会困住她半生的房子,二层小楼,外墙有些斑驳,院子里打着水泥地板,此刻摆了好多的桌子,客人划拳的声音透过大门传出来。
就好像看到了她的后半生,嘈杂,吵闹,平平无奇,她会成为那些抓着瓜子嗑瓜的女人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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