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半会儿牵扯不到他们身上,他们便也放下心来安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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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对土地最是敏感,一时间京中最时兴的话题便从那家大来书斋变成葭州土地兼并案。这可美了茶馆的说书先生,一日日的新闻故事说不完一样,总有更新鲜更引人注目的。
因着王清出身葭州,又是新晋的状元郎,一下衙便有一同登科的榜眼探花邀请同去茶馆吃茶。
苏泽轻轻将茶碗放下,咂摸几下茶味儿后道:“略涩了些,不过味儿也香。”
他正是此届探花郎,生得俊秀雅致,又出身江南大家,浑身的书卷气让人见之心喜。王清长得不起眼,又出身寒门,并不懂茶,一笑后便道:“我倒尝不出来。”
榜眼周直同王清一般出自北方,家室不显,闻言只憨厚一笑道:“吃着不如当时殿试的茶好。”
虽说贡生们殿试时为了避免出恭会特意不饮水,但殿试结束后他们也会尝一尝提供的茶水。毕竟好容易进一次宫,对某些人来说可能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能站到宣政殿的正殿上了。
三人寒暄几句后,苏泽便好奇道:“王兄籍贯葭州,不知对此事了解多少?”
他家长辈正巧在户部做侍郎,也算是位高权重。可此事他也未曾透露多少,只道是王尚书和刘尚书商议好后奏报。
这也是圣旨的说法,可苏泽却不信。两位尚书为官多年都不曾管过这样的事,怎么今年出了个葭州的状元就管了。
王清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正色道:“苏贤弟慎言。此乃家国大事,两位尚书心系百姓,自然要为百姓着想。”
苏泽讪讪解释道:“是弟莽撞了。只是葭州百姓太苦,弟不免多关注几分。吾等为官若不能为百姓,也算是白费了这番苦读。”
周直笑着岔开话题道:“使百姓安乐才是吾等大丈夫所为之事,苏贤弟此言极是。”
王清这才面带忧心道:“葭州学子大多为望族出身,少有我这般寒门,便是因着此事。乡亲们佃着地主的地才勉强能活下去,靠着一手打猎的功夫才能多积攒银钱。里长为了给村里添些地总往衙门去,可他们也都同那些地主一样可恨。”
说着他狠狠捶了下桌子,眼中闪着点点水光道:“我是乡亲们举全族之力供出来的,前来京城也全靠了他们猎皮子给我凑钱。如今陛下圣明,彻查葭州土地,我便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他心中的辛酸苦痛一齐涌上心头,想起里长满身伤哭丧着脸回来,又想起他将一块儿块儿杂色碎银子塞给自己的叮嘱,不免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此举惹得周直和苏泽面面相觑,但此举虽唐突,却无疑是将他们二人当成自己人,心中不免待王清更亲近一层。苏泽更是暗中告诫自己不可再这般莽撞,平白惹人伤心。
他是名满江南的贵公子,心中对王清这般品貌不扬却又压自己一头的人不免有些轻视。神情也难□□露几分,倒不怪王兄忆起往事这般伤心。
苏泽劝慰道:“王兄很不必说这样的话,你一来陛下就清查葭州,可见你的前程不小。长远想去,日后致仕回了家乡再教出几个状元郎,岂不是更好?”
周直也道:“此次陛下特意派了王节度和白侍郎,你也当知道陛下的心意。”
说着朝皇城的方向一拱手,笑道:“你来京时走过的三合土路所用的东西便有不少都是陛下从私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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