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一笑, 胸有成竹道:“有探子才正常。他们在西平军中太久, 即便再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但军纪严明, 十几双眼睛盯一个人, 总不会出什么差错。”
更何况...能突破柳安的层层防线成功进入他麾下,本身就代表着这些探子不是蠢笨的。一个愚钝的人可能会一条路走到黑,可聪明人却会权衡利弊。
便是限于出身目光无法长远,在柳安麾下能吃好穿暖,在西平王手下却吃糠咽菜,哪边更好一目了然。等西平郡王一死,就更不必担心这些探子了。
赵钰并不觉得愚忠的人会很多,甚至一百个里边挑出一个就算多了。这些探子也有父母妻儿,他们就算不在意妻子,也要为子嗣想想。
谢齐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探子传来的消息,亦力把里递上降书,只是要求大乾严惩景明,要他赔偿两万余人的抚恤金。而且亦力把里内部对新式火器很感兴趣,应该会把这个也当做条件。”
赵钰一愣,有些好笑道:“输家还想谈条件?”更别提火器是他们对付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的利器,他是疯了才会把这个泄露出去。
谢齐志并不意外亦力把里的厚脸皮,他父亲便是礼部尚书。虽不曾刻意记下那些礼制,但历史上中原国度与游牧民族的战斗并不少见,战胜后还倒贴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而且凡是占据中原的朝廷,都以大国自居,在面对战败国时更要维持大国的风度。即便是礼仪性的赐还礼物,也总要比战败国多上几倍。
这样的例子太多,再加上柳安此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干过,亦力把里难免有些许幻想。当然,别说新式火器的密辛,就连抚恤也不可能会有。
赵钰淡淡道:“来得正好,就拿他们开刀。”
谢齐志抿抿唇,看了眼赵钰的神色后有些犹豫道:“近日民间忽然传出些许流言,甚至有长辈吓唬孩子时说景明要把孩子抓走杀害,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若是让京中百姓对柳安留下如此印象,只怕柳安的前途就真的止步于此了。至于赵钰和柳安之间的关系...哪怕谢齐志明白赵钰并非喜新厌旧之人,但摆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头一个问题就是子嗣。
即便赵钰选择过继,也不能无底线的宠爱柳安,不然那些士大夫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喷死。柳安处处妥帖周到,好容易有了心狠手辣的污点,那些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赵钰闻言有些不悦,冷笑道:“元宵时景明亲自抓捕人贩,亲手上刑也没见那些人敢胡说。看来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都忘了被戎狄、亦力把里侵袭的苦楚了。”
不过生气也没用,与其在这儿干生气,还不如想办法让百姓重新记起亦力把里的残忍弑杀。赵钰想了想,说道:“若是让人将亦力把里的作为写成文章登在朝报上,再传扬出去,是否可行?”
谢齐志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看着赵钰异想天开,说道:“可朝报是用来传知朝政的,便是寻常没有门路的读书人都摸不着,更别提让百姓们知晓了。”
他说完忽然有些僵硬,果然见赵钰嘴角含笑道:“那便专门做一个给百姓们看的不就成了吗?”
谢齐志瞬间脑袋大了许多,尤其想到此事庞大的工作量,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假笑道:“陛下说笑了,百姓们大多不识字,便是发行了又能给谁看?”
赵钰挑挑眉,笑道:“这有什么,茶楼酒坊的说书先生们不是识字吗?而且若这样的报纸发行,旁人不一定会买,各地的商户却是少不了的。若再登一些大家的诗词文章,读书人也要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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