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他的同时不免会提到另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晏南机。
但两人向来没有交集。
萧洄兴致缺缺地收回眼光,继而停在身后那两道从未见过的身影上,忽地问:“那两个是?”
老人道:“回公子,那是傅家的长子和次子。”
大兴朝四大世家。晏、姬、傅、沈。其中,晏家与傅家交好。长子傅晚寅与晏南机总角之交,中原大雪,雪灾严重,萧怀民唤来自己的儿子与学生为得就是讨论此事。
那傅晚寅与傅晚渝多半是随晏南机而来。
萧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离开了。
后院,池塘被厚冰封住。
萧洄在凉亭中坐下,将手缩进大袄里,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是。”
萧家的池塘是当年萧怀民刚搬进来时带着人亲手挖出来的,再找人种了荷花、放了鱼,又在边上修了凉亭,就在大树底下,夏天的时候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萧洄在凉亭里静坐了一天。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这位自出生起就被赞誉包围的少年经常这一些在旁人看起来很奇怪的动作。
天才总是孤独的,或许这便是普通人难以逾越的鸿沟。
侍女们安安静静地等在石路旁,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不知在想什么。
天慢慢暗了下来,等到了时辰,侍女们这才收拾着像往常一般走进去。
“公子,天快黑了,我们得回去了。”
茫茫一片白中,凉亭里坐着两道身影。一个靠左,一个靠右。两人沉思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
“公子!您没事吧?!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来人啊 ,保护公子!”
侍女大声喊着,不一会儿守在一旁的家丁抄着家伙就过来了。白衣男子甚至连头都没回。
“就是他,快抓住他。”
“住手。”
萧洄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刚才坐的地方,对着赶来的众人道:“我没事,都回去吧。”
“公子……”侍女小声问旁边的家丁,“那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方才我们都没发现?”
“好像是傅家二公子,府中的贵客,跟着晏世子一块来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侍女皱着眉:“赶紧找人把他送回去,别吓着公子。”
“说了我没事。”
萧洄淡淡道,一两步跨越台阶,从始至终都没分给傅晚渝一个人眼神。
“吩咐所有人,回南院。”
*
从那之后,萧洄每天都要去后院,坐在凉亭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动作,不知在思考什么。
而傅晚渝也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瞒着众人进来的,等被发现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众人之间仿佛达到了一种默契,他们已经习惯了傅晚渝的到来。
凉亭里,两道身影就坐了一天又一天。
他们从未有过交流,也不需要交流。仿佛是完成什么任务般的,到点来,到点走。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就这样,冬去春来。
当池塘里最后一块冰融化的时候,多日来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盯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霞,傅晚渝突然出声:“你在看什么。”
这是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早在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就该问了,却拖到现在。
守在一旁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对这两个少年天才的交流好奇极了。
萧洄说:“在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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