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看着笔记本,“什么时候下班?”
“嗯?”
“我想见你。”
“想见我?”
“嗯。”
“有多想?”
“特别?想。”
“特别?想是有多想?立刻马上那种?”
黎初漾诚实?地?说:“嗯,立刻马上那种。”
“行?。”萧阈笑了,懒腔慢调地?说:“抬头,往左边看。”
黎初漾愣了下,抬头,朝左看,泪水从脸侧滑落。
雨过天晴,阳光不知?何?时出?来,水雾折射出?彩虹,萧阈就站在金灿灿的花海中,一手抄兜,一手拿株向日葵悠悠地?晃着。
面前飞来一只蝴蝶,赤金叠加的斑纹,熠熠发光的鳞片,它先停于墓碑之上,随后振翅高飞。
冥冥之中受到指引,她爬起来,什么都没拿,两手空空跟着蝴蝶一起,踉踉跄跄朝萧阈跑。
他?更快,试图与时间争分?夺秒,从另一端飞奔而来。
萧阈用结实?有力的双臂接住了她,身上花香浓郁,第一句话则是,“乖乖,这是掉了多少金豆豆,眼睛肿成这样?”
黎初漾觉得刚刚一幕有点像肉麻矫情的文艺片,但余光瞥见他?沾满泥泞的球鞋,鼻头发酸,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你怎么在这里……”
“哥会魔法。”
“……萧阈。”
“我可没违规啊,你说想见我,我才出?现,没打扰你,你别?反而赖我……”
“为什么?”她哭着问:“不是说了让你别?跟来……”
“笨蛋,我不来谁来帮你擦眼泪。”萧阈用指腹轻轻揩去黎初漾的泪,细细筛出?她发间几?缕清灰碎屑,“别?哭了,我这不是在吗?”
黎初漾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萧阈被吓到,手忙脚乱为她抹眼泪,又细细吻她湿润的眼尾,抚摸她的脊背,哄着,“乖乖别?哭了,外婆看见你这样要心疼了,我也会心疼……”
她哭得不能自已?。
较于物质的匮乏,父母的漠视憎恶,众叛亲离才是梦魇,一直束缚她,迫害她,让她无法勇敢生长,不敢敞开心扉去爱。
她明白的,不付出?感情就不会失望,更不会陷入绝望。
久而久之,她以为自己不需要爱,她也确实?做到了。
她披襟斩棘,主宰自己的人生。
但人若没有爱,一生将会变得多么孤寂而漫长。
可萧阈出?现了,她不断逃避,用尖锐冰冷的言辞伤害他?,决绝地?离开他?,却又忍不住靠近,她一次次试探,他?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黎初漾不知?道?萧阈究竟爱了她多久,但一定比想象得更久。
她望着他?。
风扬起萧阈的额发,五官折角锐利立体,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可以看清血管,唇红润光泽,那是养尊处优、风调雨顺养出?来的白与红,是凛冽的皮骨与热烈的浪漫。
这样一位男人,正满眼心疼、款款深情地?注视她。
之前那颗抽芽的种子,终于在苍凉贫瘠的心脏长成参天大树。
自觉亏欠万分?,她内疚地?嗫嚅:“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发现……”
萧阈亲亲黎初漾的脸颊,云淡风轻地?说:“多大点事儿,道?什么歉,小问题。”
“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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