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似无的做着梦,梦里仿佛时空交错,时而是拥挤又川流不息的吵嚷街道,时而又是幼年时候发霉的屋顶滴滴答答的漏水声,又或者,是一辆被撞断了半截的轿车,在他眼前“轰”的一声爆炸了,在哭喊声中激荡出漫天残酷的火光……
昆吾把突然瑟瑟发抖的人用毯子裹严实了,但林舒却依嘴唇发白抖的厉害,最后直接侧头抵在昆吾的臂膀间。
昆吾感受到胳膊上有些凉意,朝下一看,在滢滢流流的月光轻抚下,怀里人皱着眉,抿着唇,脸庞湿润。
他就连在梦中流眼泪,仍旧也是压抑的、克制的、隐忍的。
男人垂着金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
最后,他抬起头,远望向山梁前,绵绵无际的山林与草原。阵阵带着青草与露水气味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挡在额前的发丝被吹起,露出他英挺的面庞与平静的眼眸。
狼群守坐在昆吾身后,看着强壮的首领坐在月光沐浴的山梁上,怀里抱着一个人,不过人被首领健阔的背脊挡住了,只在臂弯处露出一双白净净的小腿……
——
清晨,明亮的阳光照在眼前,林舒缓缓醒来。
还在迷糊中,就觉得头发被扯的零零碎碎的,耳边还“吧唧吧唧”响,于是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当即就一愣。
他与一只羊脸贴了个正着,至于为什么头发有点扯疼呢,那只羊正闲闲的啃着他的短发,不轻不重的,仿佛在打发时间。
两两对视,那养晃了晃耳朵,叫了一声:“咩”
林舒莫名从一只羊的脸上看到了慈祥……
他以为自己没睡醒,正做梦呢,于是猛的往后一倒,那缕头发就湿漉漉的从羊嘴里抽出来了,不过已然被攒成了一缕,晃悠悠的在他头顶立着。
只是在林舒往后倒的当口,旁边两只圆滚滚的狼崽子正在打闹,就在林舒丝毫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俩携风带土的,毛茸茸的撞在林舒的脸上,粉嫩嫩的肉爪子精准的踩在林舒的脑门上。
于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早晨,林舒终于清醒了。
他坐起身,裹着毯子倚在温暖的石壁上,看着身边悠闲着默默反刍的羊。说羊也不完全对,这羊很大,比鹿都大,头上还有一对红色的巨大羊角,像珊瑚一样好看。羊肚子也很大,像是快要妊娠了。
不过母羊也有羊角的么?什么新物种。
且往下一看,这羊后腿上也被糊了绿色的草药,怕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瘸了一只腿……
林舒默默的想,难道,他俩都是狼群的储备粮,不过这里的狼群都这么讲究,瘸腿的不吃,得先给治治好?
不会这么离谱吧。
林舒顶着头上被羊捋成一条直线的呆毛,又看着眼前清风徐徐的狼巢,杂七杂八的想起了这几里天的经历。
真是荒谬中带着正常,不可思议里透着情有可原。
往腿上一看,绿色的草药在腿上结成硬块,已经不需要木条固定了,腿也仿佛已经好了,丝毫不疼,很令人惊奇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