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谭家时,只想着庶族刁民胆大妄为,哪里想到就是自家这些旁枝族人,害得谭氏宗家涉险。
难怪人家不肯帮忙,原来是嫌他没有料理好自家的族人。
那陈余谋先是被骂的脑袋嗡嗡,还想说自己屯的田可以转给宗家,不想那位宗家五爷冷声叫了他。
“你就别想屯田的事了!今岁本地任何陈氏族人,都不许违反官府律令,私自屯田!但凡有人敢私下压价屯田的,被官府捉了去,别怪宗家不替你们说话!”
陈余谋一下就傻了眼了。
陈五爷陈馥有再不想看见他,连忙挥手让他离了去。
他越想越气恼,一把扫掉了茶几上的香茶。
因着这点屯田小事,险些坏了他捉人的大计。
要知道,那道人手里的东西若是真闹出来,可是对他们这些世族巨大的冲击......
他暗暗思量自己应该带上那陈余谋去给谭家赔罪,可又想到那谭家宗子的做派,怕他不肯给面子,思来想去,提笔一封信写下,让人快马加鞭地送去了京城。
双管齐下,要保证那位谭家宗子答应替他捉人。
*
清崡谭家。
陈馥有如何打算,谭廷并不知道。
他回了几封远在两广、云南等地,不能前来拜年的族人的信,天色就晚了下来。
天边挂着的一轮新月蛾眉月。
嗯,今日是初五。
腊月里的时候事情繁多,项宜回了一趟娘家,到了月底二十五,她那日有些着了风,到了晚间身上疲累的厉害。谭廷见了,主动提起早早睡下了。
今日,她精神尚好。
谭廷出了书房到了庭院里,目光掠过廊下,看到了窗纸上映着的她低头做针线的影子。
他不禁放轻了脚步,快步进了房中。
她正在灯影下,一针一线地替他做着一件宝蓝色的锦袍,她没听见他的脚步声,此刻刚走过一遍针线,拿了小筐里的剪子,剪掉了线头,又眯起眼睛准备继续穿针引线。
想到她近来的忙碌,谭廷禁不住走上前去。
“天黑便莫做了,仔细眼睛。”
项宜这才发现他似个魂儿一般地,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他最近也不知怎么,走路总没声音,突然就到了她身边......
项宜想说无妨,突然想起了今天的是初五。
她看了男人一眼,恰男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
项宜登时明白过来。
点头算是应下,收了是衣裳和针线筐,便让人打了水来。
仆从们也甚是知事,早就烧好了水。
夫妻二人安静地各自洗漱了一番,天色当真不早了,两人便都进了帐中。
项宜原本是睡外边的,自从在柳阳庄宿了一夜后,那人便让她睡到了里间。
他素来夜间不用人伺候,项宜睡里外倒也一样,此刻她到了里面,等着初五的公事,却见他不知怎么,没有躺下,反而挑着灯在看书。
项宜不甚明白地瞧了他两眼,发现他还想真的在看,抬手翻了一页过去。
她琢磨不透,但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快睡着了......
谭廷还在看书,或者说还在翻书。
他用余光偷偷看了妻子一眼,发现她已经躺了下来,虽然也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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