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经历多年,而且从前还是朝堂派了钦差去审案,却都没有结果,可见世族的势力只手遮天。
如今就这么翻了出来,虽是好事,但说不好就要引发动荡。
谭廷接了信的当天,便让人给清崡和各个谭氏旁枝的聚集地传信,所有谭氏族人谨言慎行,务必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寒门庶族的百姓发生冲突。
他让人传了信,又吩咐加速行船,早早北上。
之后几日,江西武鸣舞弊案被重审的事情各地都传播了开来。
或许正是闹出了世家只手遮天,连寒门唯一上升的科举都掐灭,一时间此事还没审理出来,就在寒门学子间闹得沸沸扬扬。
更有许多或许是同样郁郁不得志的寒门秀才,不知从哪里听来了消息,便将那江西舞弊案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写了出来,连平民百姓们也都人尽皆知了!
谭廷一行行船北上,这两日在岸边府县补给的时候,便能感觉到街市上喧闹混乱,暗暗有种压不下的势头。
庶族百姓本在世家之下忍气吞声地活着。
他们可以为世家做佃户,打散工,连吃饭都几多艰辛也能忍耐,可世家却连他们最后的希望都掐灭了。
没有了科举的路,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盼头?
难道世世代代只能被世家盘剥,在世家的马蹄下面做奴做仆吗?
谭家亦是有名的世族,船只停靠补给的时候,几乎能明显感觉到码头上的百姓对他们态度的变化了。
先前挤过来想要为谭氏做事的码头工极多,可这几日见到的人却都对他们横眉冷眼。
谭廷见状越发要求快速行船,早日进京。
不想越是要全速进京,越是在中途出了事。
谭氏的船撞到了山上滚下落在河中的巨石,虽然并无大碍,但必须要临时停船休整。
船停在了岸边一个叫做领水县的地方,当晚只能临时宿在此地。
领水本地并没有特别大的世族,但小世族还是有的。
大世族多半还顾及几分脸面,不会对庶族百姓太过剥削,但小世族却不一样了。
他们一行走在领水县城里,就不住听到有百姓暗暗咒骂本地冯、薛两个世族。
街上戾气颇重,吵闹声不绝于耳,谭廷一行不欲闹出事端,一直低调行事,当晚就暂住在了距离县衙不远的客栈里。
县衙附近要如常许多,众人全速行了好几日的船,在船上也都无聊极了。
谭廷见不少人想要出去转转,便道只能在这条县衙大街上走动,不许远离。
众人都晓得厉害,皆应了谭廷的话。
谭廷见妻子这几日都只在房中篆刻,并没有行船头几日的兴致,便也放下的手头的事情,要陪着她出去转转。
项宜连道不必,自己和乔荇出去转转即可,只是在男人压下的唇角里,只能应了下来。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清崡和京城就都来了信。
眼下这个敏感之时,谭廷不能不留意各处消息,天色本也不早了,项宜顺势请他先行回去。
谭廷闷声看了妻子一眼。
天都要黑了,他若是回去再出来,街市也该散了。
他没应她的话,寻了个附近的茶馆落座,将事情处理了再去寻她。
他既做了这个决定,项宜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当下就带着乔荇离了去。
谭廷不放心,还特特指派了一个护卫跟在她身边。
此地约莫从前学风浓厚,笔墨铺子颇有几间,但眼下看来,几件笔墨铺子都寥落了不少。
项宜替项寓挑了几块墨便罢了,转身往茶馆处去,不想远远地,竟看到了黄氏的两位姑娘。
那位陪同上京的张嬷嬷不知道同黄六娘说了什么,就让丫鬟带着黄六娘往旁处去了。
茶馆门前就只剩下了黄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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