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朗怔然,深朗眼底情绪翻涌,不甘、难过、无力……最后都变为深深的懊悔。
是你自己弄丢的——一句话,捅在了他?的心窝子上。
*
霍砚舟来到后院书房的时候,霍靖诚正在临摹一幅字帖,他?听?到脚步声却未抬头?,只?开口问道:“来,看看我这幅字怎么样?”
“笔力铿锵,兼纳乾坤。”
霍砚舟评了八个字。
霍靖诚却摇摇头?,“不行了,老了。”
话落,他?终于抬起头?,苍老的一双眼睛依然清矍,“背上的伤,都好了吧。”
霍砚舟沉默。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被罚跪祠堂领家?法之后,霍靖诚也这样问过他?。
那个时候他?只?觉委屈,并不肯接受霍靖诚的示好,整整一周都没有和霍靖诚讲过话。
那是他?心爱的模型飞机,霍明朗无故抢走不说?,半点也不爱惜,弄坏还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就该揍。
而如今,连委屈的情绪都没有了。
“让父亲挂心,已经没事了。”霍砚舟温和道。
霍靖诚不动声色地看向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和他?彻底生分了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霍靖诚撂下?手?中的狼毫笔,“说?吧,你特意过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听?说?父亲这段时间找过几次张律师,想要?退出恒远。”
霍靖诚点点头?,“我老了,今天活着不知明天在哪,有些事还是早早决断得?好。”
霍靖诚知道自己这些年没少做违良心的事,但他?也清楚自己有一点好,从不贪恋权势,该放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如今他?手?中还持有恒远7.56%的股份,他?已经让律师开始草拟协议,除了留给明婉珍的那一部分,打算全部分给几个孩子。
霍砚舟这里要?多一些,大概接近3%,但他?原本也已经是恒远的绝对实?控人。
“你有什么想法?”霍靖诚问。
他?想,如果霍砚舟同他?开口,他?将余下?的这些都给他?也并非不可。对他?,霍靖诚心中始终有亏。
“我想父亲将原本留给我的那一部分,转赠给阮梨。”
“什么?”霍靖诚讶异,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老到耳聩目眩。
“赠予阮梨。”
霍砚舟又重复了一遍,沉淡的声线。
霍靖诚似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蓦地笑出声,“你当真是为了个女人,要?做尽荒唐事!”
霍砚舟唇角敛着笑,眸光清湛,“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护她怎么能算荒唐事?”
“将这笔股份转给阮梨,于霍家?的名声有益无害,父亲一生为霍家?鞠躬尽瘁,所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霍靖诚:“你——”
霍砚舟已然起身,他?言尽于此,并不打算再留。
“我明天要?出差,父亲可以慢慢考虑,我等您的答复。”
话落,霍砚舟转身离开。
他?不需要?霍靖诚的亏欠,他?甚至感激能有这样的机会,让他?可以利用霍靖诚的愧疚为阮梨做些什么。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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