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唇微张,想说凡事总有个万一,但风不及接下来的解释打消了他的顾虑。
“我派生息剑法分剑谱与心诀两部分,剑谱画在纸上,一招一式乃是定式,无论它如何精妙绝伦,凡定式总有破解之道。心诀功法却不同,它由历代掌教口耳相传,每代掌教又在自己的见解之上推陈出新,精益求精。常处在变化之中的心诀反过来会影响招式,旁人只道生息剑法变化多端,捉摸不定,其实不过是同一套剑招,每代掌教因对心诀的阐释不同,使出来的便不同罢了。那些宵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拥有了剑谱就能独步武林,殊不知,没了心诀的生息剑法,不过是没牙老虎,虚有其表。”
说完,风不及轻拍沈墟头顶,忽而话锋一转:“墟儿,今日为师就传你生息诀,你需一字不落,谨记于心。”
这话说的对象若是换成常洵等弟子,只怕此时外面已经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鞠躬磕头答谢师恩了,沈墟只是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他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得像个小老头:“师父莫要开弟子玩笑。”
风不及略显失望:“你看我,哦不,这会儿你瞎了,看不见。你听听,再仔细品品,为师像在开玩笑吗?”
沈墟品了品,说像。
风不及在其背上狠狠掴了一巴掌。
“现在呢?”风不及捋回气歪的胡子。
沈墟抚背,良久,婉拒:“师父,弟子无意于执掌剑阁门户。”
风不及瞪起眼睛:“谁让你执掌门户了?我是命不久矣了,还是你想弑师篡位了?”
沈墟:“不是说生息剑法历来只传掌教吗?”
风不及:“谁说的?”
沈墟:“他们都这么说。”
常洵师兄,殷霓师姐,还有昨晚那个疯子。
知他看不见,风不及不计形象地翻了个大白眼,耐心解释:“你以为人人都能练生息剑法的么?这剑法的心决以上乘内功为根柢,一来晦涩难懂,太笨的根本教不了,二来凶险异常,激进者如你师祖,练到后来走火入魔,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历代掌教只能择武学根基厚悟性较高心境稳定的弟子来传,这三项特质缺一不可,而能同时集齐这三项特质的人更是万里挑一。自古以来,悟性高者聪明伶俐好高骛远,难以稳住心境。心如止水者天性淡泊,胜负心一弱,于武学上又难得精进,为师这么跟你说吧,一代弟子中能出这么一个已是幸事。再者,不是生息剑法只传掌教,而是学了生息剑法的弟子最后大多都选择了继任掌教,否则剑阁久无挑大梁者,于江湖上籍籍无名,岂不危矣?”
风不及长叹一声,转头打量爱徒,越打量越满意,由衷地道:“我看你天生就是学生息剑法的料!”
面对这种近乎吹捧的高度赞扬,沈墟看透实质,处变不惊:“师父,弟子不想学。”
一旦学了,学成了,掌门之位不接也得接,届时各种麻烦就会纷至沓来。
沈墟不喜欢麻烦。
“……”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风不及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你,你倒是给我个不想学的理由。”
沈墟垂头不语。
“你不说,自是心知那理由站不住脚,说服不了为师。”风不及饮一口茶,眼珠一转,“你找不出不学的理由,我这儿却有一个你不得不学的理由。”
他略一停顿,手指轮敲桌面,哄道:“墟儿,难道你不想重见光明吗?”
沈墟神色一动。
风不及觑他神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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