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唔……玉尽欢呢?
他迅速穿好鞋袜,拿过不欺剑与莲花灯,奔出船舱,恰好与端着漆盘进来的花意浓撞了个满怀。
“哎唷,公子着急忙慌的,去哪儿?”花意浓好容易稳住托盘上放着的醒酒汤,她身手实在敏捷,碗中满满的汤被这么一撞只溅出来一点,怪道,“有什么要紧事也得先放放,宿醉不好受,快坐下,喝点葛根芩连汤。”
在小事上,沈墟很少拒绝别人。
况且,他也没什么要紧事。
要找玉尽欢,什么时候都可以。
于是他道了声谢,听话地坐下,把汤一点点喝完。
花意浓在旁看着,满意地噙着笑:“公子可是在寻玉哥儿?”
沈墟顿了一下,点头。
“他一早就走啦。”花意浓道。
“走了?”沈墟倏地抬头。
花意浓:“是啊,他让我跟公子说一声,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沈墟听了,保持着端碗的姿势,愣了半晌,蹙眉问:“他去了哪里?”
“这个奴家可不知。”花意浓从他手中抠出空碗,重新放回漆盘,斜眼睨来,“千面郎君向来神出鬼没,行踪难测,他高兴了便来,不高兴了便走,何人留得住他?又有何人胆敢能问他一句,你打哪儿来,又往哪儿去?就是问了,他答了,你又怎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公子,有些事奴家看在眼里,还是要多嘴一句,有些人你明知他是火,就莫要不管不顾地往上扑,到后来,伤的总归是自己。”
花意浓意有所指,言尽于此。
沈墟张张嘴,醒酒汤的酸涩滋味使他的舌头变得沉重,得花点力气才能开口说话:“他可曾……留下什么别的话?”
“再没有了。”花意浓看他虽一脸平静,拳头却攥得死紧,指节一根根泛白,心下终是不忍,提醒道,“不过照他的脾性,八成是跑去郿坞岭凑热闹了。”
嵋坞岭……
他怔怔地盯着桌面发呆,花意浓似乎问了句什么,他没听见:“嗯?”
“我问公子。”花意浓重复道,“是否要跟我一同前往?”
沈墟:“前往哪里?”
花意浓:“嵋坞岭啊!”
沈墟:“去做什么?”
“正气盟要选盟主,此乃武林一大盛事,他们广发英雄帖,人人皆有,却唯独跳过了凌霄宗,哼,这是明摆着不把凌霄宗放在眼里,当我凌霄宗无人。”花意浓冷冷道,“那郿坞岭又不是什么御花园、金銮殿,他们去得?我们去不得?怎么,英雄帖是什么通关文牒吗?没有就不让上山?”
听她这意思,是要去找茬。
因为想找茬,所以想拉沈墟装门面,沈墟武功高,万一打起来,也好有个帮手。
沈墟默然。
他并不想蹚这趟浑水,但昨天听玉尽欢说,此次剑阁也将前往。郿坞岭会盟,多方势力明暗纠缠,摆明了是一潭脏水,谁沾上谁倒霉,剑阁贸然掺和,不知是福是祸。他曾答应过师父,今生要护剑阁周全,尽管剑阁的现任掌门常洵口口声声称他剑阁叛徒,污蔑他弑师,处处针对于他,但在整个剑阁的安危面前,个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
思虑再三,沈墟最终下了决断。
“好,我与你同去。”
离开琅琊之前,他回了趟三昧的小院。
意料之中的,院内空无一人。
他自嘲地笑了,觉得自己有些蠢笨,某人既能不告而别,自是毫无留恋,他还在期待什么?
像往常一样,他慢吞吞地将庭院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玉尽欢住的那间偏房,仍保持着他们离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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