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多管闲事拿耗子!”
萧观冷笑斜睨:“你若不愿拜服圣教,今日又上百里碑来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王余恩被他这么一怼,登时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呆立半晌,悻悻道:“你倒是问问,大家伙儿有谁是心甘情愿上来的?”
还不是迫于淫威么?
能活着,谁想死呢?
他这么一问,闹哄哄的茶亭一下子安静极了。
半晌,一位英姿飒爽的独臂女侠霍然长身而起,她挎着刀,面如寒霜,谁也没看,什么也没说,领着一队人马就这么静静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落霞山庄的庄主,楚惊寒。
就连落霞山庄,三大武林世家之首,也不得不屈服于天池圣教的雷霆手腕,其他小门小派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余恩望着她挺直孤傲的背影,颓然坐下,又敲起他的旱烟袋,来来回回地嘀咕:“变天了,变天了,这回真的变天了。”
郿坞岭后,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天池圣教的势力就已渗入到整个中原武林,他们自上而下,软硬兼施,蓄谋已久,在江湖上搅起了一个深而恐怖的黑色漩涡。
这个黑,是黑鸦丹的黑。
据说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或一把手都服下了这种可怕的毒药。
据说圣教的探子和耳目潜伏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
据说圣尊凤隐和圣姑司空逐凤野心昭昭,母子俩竟然妄想一统江湖。
他们还给各门各派送去了圣教承光节的请帖。
这哪是请帖?
这是屈辱的招抚书!
接下它,就意味着递上了一份表达归顺与忠诚的投名状!
姓凤的图谋,不可谓不大!
中原武林,岌岌可危。
但无人敢有异议。
因为敢有异议的,都已去见了阎王!
*
院子里那棵银杏树的叶子已全部落下,光秃秃的枝桠裸.露在灰蒙蒙的天幕下。
沈墟坐在树下,手执粗布,专注地擦着剑。
不欺剑漆黑锃亮的剑身倒映出他淡淡的眉眼。
他擦得很慢,仿佛他擦的不是剑,而是爱人的脸,亦或是他的思想。
每擦一下,他脑海里的杂念就少几分,他的心就更澄澈几分,他的胜算,就多几分。
路岐四侠站在屋檐下看他,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卜阴阳夜里已算了无数卦,吉凶祸福,卦卦不同,他愁眉紧锁:“不妙。”
苗金线正摆弄着他的悬丝傀儡,突然嘣的一声,线断了一根,傀儡的头掉了,他大惊,颤声道:“不妙不妙。”
李无常的左边黑脸的嘴角下撇,右边白脸的嘴角也下撇,摇头:“看来真是大大不妙。”
孙婆惜每日清晨例行吊嗓,咿咿呀呀吊到一半,嗓子劈了,头发瞬间炸了起来,尖叫道:“何止不妙,简直糟糕!”
与他们相比,小张四郎显得很淡定。
不过几天功夫,他已跟鸭蛋混得很熟。
鸭蛋说:“他们好像都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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