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怒目相向,神经与肌肉都绷紧了,情势危急,一触即发。
凤隐既不制止,也不调和,屈膝斜卧,抓了一把瓜子,慢慢悠悠嗑起来。
群雄听到喀嚓喀嚓的响动,不禁侧目,好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这倒霉催的圣尊还在看戏?
随着对峙的拉长,额上的汗珠逐渐渗出,赫连春行眼皮直跳,心里打鼓,实在是吃不准这凤隐是做的什么打算,不是说好了今日要联合起来演一出戏么?合着就是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骑虎难下,腹中怒火水涨船高,直要破肚而出,怒气蓬勃之际也管不了那许多,只好硬着头皮拿鸡蛋碰石头:“游无双,你人多势众,现在要杀我赫连春行,便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你杀了我又如何?血洗琅琊一城又如何?武林中豪杰义士多如牛毛,大小门派更是不胜枚举,岂是你一朝一夕就能屠戮殆尽的?而天池圣教有你这样杀人如麻逞性妄为的豺狼孽障,便如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如此鼠目寸光,坏了声名,还妄想一统江湖?哼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一番慷慨陈词,大抵说出了在座各门派的心声,引得一片连声附和。
楚宝儿看周围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心头打突,偷偷扯了扯楚惊寒的衣摆:“娘,待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楚惊寒镇静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凤隐身上,没有回话。
楚宝儿有点着急:“娘,待会儿要真打起来,咱们出不出手?咱们要出手的话,帮谁啊?”
楚惊寒无奈地看他一眼,言简意赅给出两个字:“且看。”
哦,那就看吧。
楚宝儿挠挠头,好歹让自己的屁股粘在垫子上,否则照他往常的性子,早就冲进了人群里。
眼看群情激愤,愈演愈烈,凤隐丢了瓜子,坐直了,给右手边的蓬发男子递了个眼色。
燕浮会意,从容起身,出声安抚:“赫连城主莫要激动,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见凤隐的人终于有所行动,赫连春行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清清嗓子:“燕长老,我今日既然来到这百里碑,便是想有话好好说来着,只是那姓游的畜牲猖獗至此,出口无状,我一时生气,难免言辞激烈,还请担待则个。”
“好说好说。”燕浮常年被酒精浸染得酡红的脸上堆满和气的笑容,他本就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人,说话做事就像面团子那般,没有一点棱角。
游无双被指着鼻子骂畜牲,气极,恶狠狠瞪燕浮一眼,冷笑连连,心想这老匹夫原是告状来了,且看有没有人替你撑腰。
燕浮靠着左右逢源的功夫,溜溜达达过来,先劝游无双的手下收了兵刃退下,又轻声细语地对赫连春行表示理解,末了话锋一转:“闹了这半天,赫连城主还没说呢,您究竟与我教游长老之间有何恩怨?”
赫连春行心气稍顺,便竹筒倒豆子般控诉起来:“上个月,这位游无双游长老带人莅临我琅琊城,说是圣姑有令,要接管城中大小钱庄,我赫连氏世代经营琅琊城内各色生意,原说既已归顺圣教,这些生意由圣教接手也是理所当然,我赫连春行德行亏损,已无面目见人,没有半句怨言,只求保得城内平民安居乐业,也希望原先这些钱庄里的伙计能不动就不动,也好让他们保住赖以谋生的饭碗。燕长老,在座各位英雄,我赫连某的诉求,难道十分苛刻么?”
众人连连摇头。
“哪点苛刻了?赫连城主的诉求全在情理之中!”“是啊,就这点诉求,难道那姓游的也不准?”“不会吧不会吧?庄子都拱手相送了还不满足么?”
“哼,岂止是不准!”赫连春行说到激动处浑身颤抖,“那游无双入得城来,当夜就将我城中大小钱庄洗劫一空!钱庄伙计哭着喊着求他手下留情,各位猜想怎么着?他竟一刀砍下那名伙计的头颅,悬在钱庄外示众三日!”
群雄哗然,想到魔教此前种种恶行,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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