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
他隐约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斗室重归于平静,那逼人的药香又劈头盖脑涌上来,顺着气管咽喉,浸润了肺腑。
沈墟坐了一阵,有些犯困,便从袖中抖出木梳,绕至凤隐背后,替他梳理起被水汽濡湿的发。
三千烦恼丝,黑白掺半,缠成了结,沈墟边梳边低低地说话。
“若早知你大醉一场之后便会陷入昏迷,我说什么都不会许你喝酒。”
此事说来话长,回忆起来便如梦一般。
三日前,两人到得京都城,凤隐一下马车,就径自拉着沈墟上了酒楼。彼时他还能说会笑,厚着脸皮讨酒喝。沈墟耐不住他顶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软磨硬泡,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就松了口。具体喝了多少,沈墟也记不清,就在他飘飘然微醺之际,凤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张琴,弹完了那曲许久前未尽的凤求凰,又当着许多人的面,低头吻了他。
糊里糊涂中,许多姐儿爷儿在起哄吹哨,沈墟臊得想当场找个地缝钻下去,又兼酒意催发,整个人红得就像煮熟的螃蟹。
这还不算,凤隐左手拎了两坛子女儿红,右手牵了沈墟,蹬蹬蹬跑下酒楼,又风风火火地冲进隔壁绸缎庄。
在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目光下,他掏银子买了两身大红色的新郎吉服,是当下最时髦的款式,最好的缎子。
沈墟至今也难以说清自己当日为何会陪着凤隐一道疯,许是酒精作祟,许是想乘着酒兴遂了本心,当他穿着喜服与凤隐并肩走在日光下时,凛冬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周围人猎奇的视线似乎也没那么叫人难以忍受了,他迎着风大口呼吸,胸腔内涨满了某种甜蜜温热的液体,他不得不拼命地扬起嘴角,才能不让这液体从眼角溢出。
他们在城郊破庙里拜堂成亲。
泥塑的关二爷掉了半边金身。
“本尊是不是变丑了?”凤隐还是一如既往地臭美。
火红的喜服衬得他更虚弱,更憔悴,哪怕是天仙下凡,在病骨沉疴时也不会太美。
沈墟却轻抚他的脸庞,哄说:“你真好看。”
“沈墟你连撒谎都不会。”凤隐勾唇笑了,捉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啄。
指腹传来细细密密的痒意,沈墟蜷了蜷手指,反将人握住,另一只手颤抖着去解凤隐的腰带。
“做什么?”凤隐阻住他不安分的手。
沈墟一脸理所当然:“成了亲,当然就要入洞房。”
凤隐哑然:“在这里?”
沈墟坚定地点头:“嗯,就在这里。”
凤隐抬眼看了看手提青龙偃月刀正气凛然的关二爷,表情晦暗不明,须臾才松了手,饶有兴致地挑起眉,退后一步,一动不动地看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