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开心吗?”
“若不是方才秦家那个把他叫走了,你怕是得挨打。”
“可是、可是阿兄都没有喂我果脯吃呀。”秦小猫儿委委屈屈的,“先前从没有这样过呢,先前阿兄喂我喝完药,都要给我吃果脯的。”
秦晚妆看着林岱岫,张开小口,重重强调:“我现在嘴里都发苦呢,那药很难喝,真的很难喝。”
林岱岫哑然失笑,捡起狼毫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轻叹口气:“好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现下还在受罚。”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受罚便不能吃果脯了吗?”
“自然不能。”
“非但不能,若是你跪得不端正,字写得不好,还要再挨打。”林岱岫笑得温温和和的,吓唬小姑娘。
秦晚妆眨眨眼睛,缩了缩小脑袋,细声细气的:“林哥哥,你不要吓唬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我还从来没有遇上过呢。”
林岱岫又笑:“这种事可寻常得很,京师的学堂悉数都是这样的规矩,阿湫就是太惯着你了,他总是舍不得动你。”
“哼——”
“那自然是因为我乖巧啊。”
小姑娘仰着小脑袋,振振有词。
“林哥哥觉得这种事寻常,定然是你从前求学时很不乖,所以才会常常受罚。”秦晚妆嘟囔着。
昼光细碎,林岱岫闲闲散散坐起来,单手撑着下巴,半阖着眸子想了想,有些怀念:“我先前确乎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小猫儿最爱听这些故事,这会儿眸子亮晶晶的,仰着小脑袋看林岱岫,林岱岫轻笑一声:“可惜让往往失望了,我读书时倒是从未受过先生的责罚。”
“为何呀——”
小猫儿拉长尾音,有些好奇。
“自然是因为我有伴读,责罚悉数都落到他身上了。”林岱岫敲敲小姑娘的脑袋,“现下想想,对他倒是颇有些歉疚。”
“伴读?”
秦晚妆重复了一遍,跪直了身子,兴致勃勃道:“我知道呢,原先那个湘王世子身边就跟着伴读的。林哥哥,那你定然也出自如湘王府那般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了?”
林岱岫轻讽一笑:“湘王府可算不上有权有势,苟延残喘的虫蚁罢了。”
昼光清明如许。
林岱岫想了想:“大户人家?”
他伸手微微遮住耀目的昼光,有些恍惚:“许是吧,我已经记不大清了。”
“昂——”
小猫儿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却得不到满足,这会儿心里酥酥痒痒的,也撑着小下巴,巴巴看着林岱岫:“林哥哥,你很古怪。”
“嗯?”
林岱岫的指尖搭在竹简上,略微停住,懒懒掀起眼帘瞧了小猫儿一眼,温声道:“如何古怪。”
小姑娘的声音软绵绵的:“是书院里的人说的呀,那些夫子说,你是个没有来处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呀。”
林岱岫微微怔忪一会儿,半晌才轻叹口气:“他们说得不错,我本就是无根浮萍,四海为家,只是得你兄长庇佑,才能在云州勉强落脚罢了。”
秦晚妆撑着小下巴,细细端详着林岱岫。
她觉得林哥哥现下很不开心。
这样很不好。
“林哥哥。”
秦小猫儿从蒲团上爬起来,蹦蹦跳跳跑到林岱岫身边,端端正正地站着,眸子晶亮晶亮的。
林岱岫轻声应下,转头去瞧秦晚妆,软绵绵的小手贴上眉眼,温温软软的,小姑娘低着头,很认真地瞧着他,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小姑娘的眸子里像是藏了瑰光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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