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了一会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唤:“来人。”
“主子。”
天三走进来,对着少年人俯身行礼,微抬眼,却见少年人眸光晦暗,眼尾带了点殷红,他正垂眸,冷白指尖轻拈。
天三心头一颤。
他正想着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主子,阴曹地府或许又得添些新面孔。
却听见红衣少年轻缓的话:“去看好往往,别让她在雨里跑。”
“……”
天三:就这?
*
用了晚膳,天色尚且灰白。
雨还未停,哗啦啦下着,池水泛起一层层涟漪。
树枝上青叶晃荡,被急促的雨打得七零八落,悉数飘入池水里,惊起几尾殷红的锦鲤。
秦小猫儿做了坏事,很心虚,在廊下晃荡了许久,她轻轻摸摸自己的唇角,悄悄开心。
她明白了,漂亮哥哥的唇是甜的,还很软,像清甜的绵白糖,她想再去咬一口,可是这样很不好,何其放浪。
她得做个矜持的好孩子呀。
秦小猫儿轻轻叹了口气,又开始数自己及笄的年岁以及漂亮哥哥加冠的年岁,但是她的算学很不好,数也数不清,瞧见池子里的锦鲤,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走,索性晃晃小脑袋,把这些都抛出去。
罢了,她改日再问漂亮哥哥吧,或者问阿兄也行。
秦晚妆很快把这些抛之脑后。
这会儿,小猫儿正仔仔细细端详着池子里的游鱼,拿树枝戳戳,眉眼弯弯,小声嘱托,嗓音软乎乎的:“你们生得很漂亮呢,你们要快快长大呀。”
语气十分温和,却不知安了什么心。
她仰头,望望庭院的雨,突然想起先前同漂亮哥哥说的话,她先前告诉漂亮哥哥,她来玩儿一玩儿就回去找阿兄。
可是她还没玩儿够呢。
若是见了阿兄,阿兄定然要罚她了。
秦晚妆又支起小下巴,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
她扔了树枝,站起来,低下小脑袋,拍拍自己衣裳上的褶皱,又自个儿跑去净了手,把自己打理成了一只绒绒白白的漂亮小猫儿。
漂亮小猫儿扭了扭小脑袋,对着天三道:“天三,我走啦,你记得同漂亮哥哥说一声嗷。”
她还是决定回去找阿兄,省得漂亮哥哥再说她不乖,也省得阿兄因为找不着她而担心。
嗨呀。
上哪儿再找个像秦往往那么乖巧的小姑娘呀。
她在心里夸了夸自己,弯腰拿起横陈在廊下的素白伞,撑开,想要往庭院里走。
“往往。”
温温凉凉的声音。
小猫儿停住,循着声音,去找她的漂亮哥哥。
只见少年人立于廊檐下,同往常没什么不同,似乎方才的事对他并没什么影响。红衣垂曳,他低头瞧着自个儿,眉眼轻弯,温温柔柔的,眸光清浅绮丽,像雪山之上流淌的清辉碎影。
饶是秦小猫儿已经瞧过漂亮哥哥许多回,但每每对上漂亮哥哥的眸子,也仍旧会被迷得晕晕乎乎。
更何况现在,小登徒子的心虚还没散尽。
她有些慌乱,连忙把素白伞举起来,挡住自己的小脑袋,耳尖悄悄红了,小猫儿磕磕巴巴的:“漂亮哥哥,我、我要走啦,你不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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