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湫哂笑一声,轻讽:“湫不操劳,姑娘才操劳。”
他将小姑娘发间缠着的红丝都拨开,一捋一捋放到长桌上,声音冷淡:“你在做什么。”
秦晚妆有些心虚。
她悄悄往后挪了挪,把丢到旮旯角的书卷捡起来,磕磕巴巴道:“读、读书呀。”
秦湫气笑了。
*
“漂亮哥哥亲启。”
“我做错事了,阿兄罚我禁足三日。”
“霞山院的梨树上只有七十八片叶子了,三日里,又掉了二十一片,剩下的叶子很少很少,我也算不出来,漂亮哥哥若是闲来无事,就帮我算一算,我想知道。”
“霞山院里很没有意思呢,漂亮哥哥,我都要发霉坏掉了。”
秦小猫儿坐在亭下,趴在石桌上,给江鹤声写信,写一会儿,就仰头看看院外看守的人,叹一口气,继续写。
“阿兄真不讲道理。”
“我生气了,但是不敢咬阿兄。”
秦晚妆轻轻哼了一声,尖尖的小牙咬上甜滋滋的糯米卷儿,她将糯米卷儿嚼巴嚼巴咽了,又写:“不过,我今日要去书院,我有一件大事要和林哥哥商量。”
“……”
秦晚妆将近日发生的事一一写在纸上,絮絮叨叨的,像平常喋喋不休的小猫儿。
宣纸上很快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王八字,狼毫尾端倒着软乎乎的小脸儿,陷进去一个浅浅的梨涡。
清凉的风卷着枯叶,吹起银丝步摇,白玉小铃铛泠泠作响。
小姑娘下意识想写:漂亮哥哥,我想你啦。
可是秦晚妆细细想了想,她是矜持的小姑娘呀。
于是,矜傲的小猫儿一如往常,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
——今日也没有想漂亮哥哥。
秦晚妆写完,很满意,点了点小脑袋。
她将纸收起来,折了折,放在缄札里,递给稻玉,轻声嘱托:“稻玉姐姐,这个要寄给漂亮哥哥。”
“是。”稻玉柔声应。
*
云观山。
此时正是清晨,山间笼了蒙蒙的水雾。
秦小猫儿带着她的小布包,将将走到书院门口,就听见书院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
往常,秦晚妆来书院的次数并不频繁,先前,因她病弱,鲜少出现在书院,都是林哥哥下山去给她授课。
等她病好一些,阿兄让她来书院读书,说是如此,其实大部分时候也是林哥哥带她上檀青台。
因这小混账读书时实在爱胡闹,先前她同旁的学子一同读书时,带得大半人出去摘核桃,她生得又乖巧漂亮,少有人怀疑她是罪魁祸首。
林岱岫却知道这祖宗的脾性,懒得管,只单独把她拎出来,省得这混账再带坏旁人。
故而,秦晚妆对书院算不上有多熟悉,只依稀识得几个相熟的同窗。
“小姐要找先生吗?”稻玉跟在秦晚妆身后,嗓音柔和,“不若您先去檀青台,奴去告知先生。”
“晨时清寒,您别着凉了。”
“没事呀。”小姑娘走在青石板路上,扭了扭小脑袋,“我有急事要找林哥哥呢。”
“若是去檀青台上等,定然又要等许久。”秦小猫儿不满意。
她可是有大事要请教林哥哥的。
这时,青石板路拐角,走出个白发长须的老者,他手里握著书卷,看见秦晚妆,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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