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软,竟往地上摔去。幸好常衡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
“走得又不稳,怎么敢深夜逃跑的?”常衡将人扶稳后,就松开了手,两人对立站着,他盯着几乎快把头埋到胸口的孟梨,很平静地说,“衣服也没穿好,还钻了狗洞,身上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带,你是打算逃出去后,街头卖艺,还是沿街乞讨?亦或者是打算把身上的衣服卖了,勉强糊口度日?”
孟梨把头撇开:“我怎么样,你都管不着!”
“阿梨,如果你希望我证明给你看,我能不能管着你,那我很乐意向你证明。”
孟梨硬气十足:“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你就只会在我面前耍威风!从前在道观里,还不是被你师叔打得跟狗一样?!”
常衡听得眉头直拧,火气压都压不下去,沉声道:“尊师重道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难听成了这样?”
“我就是不会好好说话!”孟梨几乎要把脸撇到了天边,“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我不舍得。”常衡尽量心平气和。
他问:“你熟悉离国的地形吗?知道出城会有士兵把守吗?没有出城的通牒,你想怎么混出去?要是没混出去,你知道被抓到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孟梨赌着气,把头扭得更偏,愤恨地说:“我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离国的律例规定,没有通牒私自混出城,一旦被抓,以你的性格,定然不会老实配合,若是被认作为他国奸细,定将你关入大牢,严刑逼供!”常衡肃然道。
“谁说我会被抓?我才没有那么蠢!”孟梨一句一句跟他顶,就是不肯跟他对视。
“你以为那些守城的士兵个个都是睁眼瞎?纵然让你混出去了,你不会不知道,离国位于北方,气候严寒。你就穿这么点衣服出去,是想把自己冻成冰雕?”常衡一连串问了他好多问题,脸上看不出喜怒,“你同我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孟梨突然转头,直视他的眼睛,硬气道:“我当然是想死!哪怕是饿死,冻死,被人打死,也比待在你身边强!”
此话一出,常衡原本还算平静的眉眼,迅速笼罩出躁怒的阴霾,如寒冰般覆盖住了眼眸。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在夸张地剧烈跳动。语气暴戾:“你再说一遍!”
孟梨害怕地往后退去,边摇头,边道:“你,你别过来!”
“你知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儿?”常衡步步紧逼,沉声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我母亲,你可知,我母亲是谁?”
“你又可知,此番大逆不道之言,要是传扬出去,让阿宁知道了,到时候,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你这般口无遮拦,胆大妄为,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
孟梨当时只是一时心急口快,才骂出来,他就后悔了。可此刻见常衡如此步步紧逼,脑子一热,又道:“我就是想死!!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
常衡再也压制不住眉宇间的怒意,一把抓着孟梨的手腕,将人往床边拖拽。一阵天旋地转,孟梨就已经趴在了床上,他刚要起来,后腰就被一把按住,死死将他按趴在床上。
他人是不能动弹了,可嘴依旧不闲着,非常硬气地骂:“你这个疯子!!!”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我什么都不怕!”
常衡冷笑一声,直接撕了床帘,将他的腿和手臂尽数捆了起来。
之后也不管他了,走到炉子面前,用铁钳子夹了好些银炭放在里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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