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地穴,明灭的火星群魔乱舞一样跳动。人群嘈杂,呼出的热气扑鼻,暗潮汹涌地流淌。
虽然是地下,但是并不冷清,许多人拥簇在这里,有的在小声交谈,还有的在争锋相对地谩骂。
“三万摩拉,不能再多了。”
“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老子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气球捏爆!”
“有种你来啊?怂货,狗都不稀罕对你叫!”
是没听过的词汇。
十星慕认真记下它们的发音,打算过会研学一下。
淋雨女士娴熟地走进混乱的人群,她望向十星慕一脸虚心学习地盯着两个争执的坏小伙。
突然有种带歪孩子的错觉。
她拉了十星慕一把,领着她快速穿过通道。
通道尽头有扇门,看守的是一位额角带着狰狞疤痕的大汉。他上下仔细打量着两人,目光最后锁定在十星慕天真无邪的面容上。他踢了下木凳,轻佻地笑说:“哟,纯白,你这是带了件好货?”
淋雨女士跟他似乎是老相识。她随意摆了摆手:“捡到的一个小跟班。”
她略带警告地盯了大汉一眼:“我的人。别打她主意啊。”
“嚯。你的人。”大汉被淋雨女士冷冷一瞥,端正了一下坐姿,无奈道,“好好好。你的人。”
他稍微有些讨好地说:“是去[锯腿先生]的招募聚会吧。就在里面,请。”
大汉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打开门,作出邀请的姿势。
淋雨女士这才带着十星慕,脚步生风地进入吵闹喧哗的招募聚会。
已经有不小的争执和喧哗声传出来。
“没想到还挺热闹。”淋雨女士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屋内的状况。
这个房间人很多,但大多并没有做出预想中等待的姿势。
中央升起两张赌桌,一群人掏出摩拉和财宝押注。
喧闹声正是从这帮赌徒中传出来的。
淋雨女士随便扯了个眼角发红已然赌上头的青年出来问:“锯腿先生呢?”
“没看到老子正准备扔骰子吗?”赌徒青年一脸凶狠,不耐烦道,“快滚快滚。”
淋雨女士好脾气地笑笑:“我们刚来,想打听一下。”
她掏出一袋摩拉。
赌徒青年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不客气地收下,然后说:“那个神经病贴了一个悬赏令。要人去打捞深水里他丢的货,才能跟他见面。这几天雨这么大,以为我们是什么笨蛋廉价劳动力吗?给他白打工?”
“本来就冲着他口中的珍惜展品来的,结果白跑一趟。诺,只有几个真信的傻子已经出门去找潜水员了。”
十星慕低头绕着一缕蜷曲的发梢,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多谢。”
淋雨女士礼貌低头,拽着十星慕打算离去。
赌徒青年掂了掂这袋摩拉的分量,嘴里嘟囔着:“还挺大方。”
“不过嘛,希望今天能赚回本。我可不想被带走又去面对那维莱特那张白脸。”
刹那间一个高跟鞋高速旋转,轰然砸到他的脸上,直接留下清晰一道红色的鞋跟印。
他整个人被这股颇具冲击性的力道拍倒在赌桌上,几个骰子骨碌碌地滚下桌,到十星慕的脚边。
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响起,淋雨女士优雅地用脚尖勾起散落到地上的细跟高跟鞋,不紧不慢地离开了房间。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
空气静止了一瞬,才复又开始流动。
十星慕捡起滚落一地的骰子,把它们重新放上桌。向众人微微欠身,才跟上淋雨女士离开了。
“那是……纯白铃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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