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威胁的人会能让人降下防备,而戏剧社社长的身份又天然让他能搜集到许多素材。
“壁炉之家暂时没有异常的举动。”沃雷德说,“不过最近枫丹廷来了个行踪可疑,来历不明的人。”
莱欧斯利挑眉。
沃雷德继续道:“警备队员初步怀疑与锈舵那边有点关系,目标应该是最高审判官大人。我调查过那人的身份,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枫丹境内的,往来船只没有任何登记和记录,过去的经历同样是一片空白。”
“这种来历不明的危险分子,我结识后已经邀请她来到剧社,方便重点观察——您应该已经见过了。”
沃雷德指向一楼。
十星慕正跟戏剧社成员打成一片,被簇拥着朗诵戏剧里的台词。
*
枫丹人有一种热情的友善。
十星慕这样觉得。
——但莱欧斯利除外。
纯白铃兰女士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锯腿先生答应教她如何认识人情世故,路上遇到的戏剧社社长热情地邀请她做兼职。
“要来一杯茶吗?”
露泽咖啡厅,纯白铃兰女士据说有要事先去忙了,于是十星慕独自坐在露台,翻阅着戏剧社递给她的文本仔细阅读着。
面前一道阴影,十星慕仰头:“公爵大人?”
她困惑道:“您不用去管理梅洛彼得堡吗?”
“如果一个机构必须要我时时刻刻管理才能运转的话,未免也太过失败了。”
莱欧斯利推了一杯茶到她面前,自来熟地扯开十星慕对面的椅子坐下。
“为什么挑选这个位子坐?风大。”莱欧斯利问。
这是咖啡厅的背后,靠近阶梯口的地方。对流的风呼呼飞过,基本没什么客人愿意来这儿,只有当热饮过于烫嘴的时候,会过来站一会,让它降温。
十星慕两根手指夹着笔,搁在下巴。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指了指下方走来走去的人群。
她说:“这里视野很好。”
莱欧斯利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道:“方便观察来往的人群,对么?”
在人类社会也算生活里一段时间,十星慕对情绪的分辨有所进步。不知为何,她从这句话的语气里读到一丝类似审讯的味道。
她收回视线,落到面前的公爵身上,从他内心读出一双窥伺猎物的灰狼眼睛。
十星慕微微眯起眼睛,客气地说:“公爵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啊,真是敏锐的一位女士呢。”莱欧斯利愉悦地往椅背后一靠,“没什么,只是想告诫一下,枫丹是正义的国度。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考虑后果。”
他随意摆弄着狼头锁链的手铐,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褪色的伤疤蔓延在健硕有力的肌肉上,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明显,像一头苏醒的月下恶狼。
路过的小孩见到这一幕,“哇”一声哭嚎着跑掉了。
十星慕皱了皱眉。她确实还没来得及通读枫丹的法规 。
“不过,只是参加戏剧社的表演而已,还不至于要劳烦公爵大人来亲自警告吧?”十星慕说。
嘴真严实啊。
莱欧斯利转了转茶杯。他几乎已经把警告摆明面上了。
放任何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身上,大概现在已经痛哭流涕趴地上请求减刑了。
这人好闲。
十星慕想,必然是枫丹的工作量不饱和。
她刚要理出对剧本的一丝头绪,就被他打断了。
“既然你这么有空的话,不如来帮忙想想剧本的台词?”十星慕干脆摊开手上的台本,展示给莱欧斯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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