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荒唐,为了儿女私情,完全抛却了身上承担的昆仑责任。他震怒,失望,悔恨,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找到他们的当日便钳制住殷无觅,手掌已贴在他心口,想要将神女仙元从他体内逼出。
可对上殷无觅那一双渴求的眼,他心中的愧疚又一次占据了上风。沈瑱实在做不到亲手从他身上挖出仙元,断绝他的希望。所以,他最终默许了沈丹熹的做法。
这个默许里,夹杂了他的私心纵容,所以沈瑱也没有了理直气壮的立场再去指责她的过错。
一次纵容,便有了以后的次次纵容,直到今日。
沈瑱沉着面色,指尖轻点桌面,放缓了语气,“过去之事,已成定局,不必再提。”
沈瑱方才一瞬的眼神闪烁,沈丹熹看在眼里,她心中忽而生出怀疑。
她的父君是真的没有察觉她被人夺舍吗?还是说,他其实早就已经察觉了,只因他更喜欢穿越女,所以选择了无所作为,任由她被人占去身躯?
这个怀疑,比沈瑱没有认出她被人夺舍,要更加令她伤心,也更加令她绝望。
沈丹熹生生扼住了自己的念头,不想再继续增添自己魂上的怨气,总归眼前的沈瑱,早已不是值得她依赖和信任的父君。
“为何不提?”沈丹熹偏是毫不退让,“我知我过去荒唐,父君亦觉我过去荒唐,我如今所行之事,就是在斧正过去的荒唐,父君为何不肯?”
沈瑱被她一句句质问也逼出了一点火气,他皱着眉,将火气敛在胸口,沉声道:“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而非仅凭你‘今日爱,明日又不爱了’的小性子,凡人尚且视婚姻为大事,这是契!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父君既道这是契,那我身为契约的一方,当然有权力决定这契要不要继续存续。”沈丹熹站起身,直视着沈瑱道,“这是我的婚姻,我想我应该能凭自己的喜恶决定,与我相伴一生,相守永世的那个人是谁。”
“当然,父君若当真如此在乎昆仑的脸面,大可下一道法旨,昭告天下,剥夺我昆仑神女的身份。”
这一句话说得太重,叫立在昆仑君身侧的宋献都变了脸色,忙劝说道:“殿下,主君也是为殿下着想,殿下千万莫说气话。”
“我没说气话,我是认真的,解契是认真,方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沈丹熹泰然道。
她知道沈瑱不可能仅凭一道法旨便剥夺她昆仑神女的身份,她生于昆仑,长于昆仑,聚昆仑山川之精孕育而生,得神女名。
并非因为她是沈瑱的女儿。
“父君不答应,那我只好请出母神神印,亲自上书天帝,请下契心石,希望父君不要怪我冒犯了您的权威。”
四水女神闭关之时,将自己主掌的神印交予了四位水君,用以管理人间河川,神印当中留有她母神意志。
沈丹熹不信,她的母神也要维护这么一桩建立在她的牺牲和奉献之上的婚契。
第26章
沈瑱被她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早已没了往日不动如山,凛然威肃的仪态。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儿,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他意识到, 她的桀骜难驯, 不可掌控。
短短一月, 她前后的变化天翻地覆,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沈瑱怒道:“沈丹熹,你的母神正在经历命劫大关, 你拿此等烦心之事去惊扰她, 要是出了什么差池, 你可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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