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回煎药的小炉,提起药罐,将滚烫的药汁浇在自己手背上。
药庐里的动静很大,殷无觅跑出来时,撞倒了好几个药架,摔倒在庭院中。
这声音引起在正殿中罚跪的沈丹熹注意,她扭转头往后望时,正好看到奔逃出来的人。
“殷无觅,你醒了?”沈丹熹喊了一声,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犹如小鹿乱撞。
跪在祭司殿中的这两日,她的脑袋被穿堂的冷风吹得冷静了下来,心中的热意已经一点点消减下去,可当她再次看到殷无觅时,好不容易退潮的热浪,又一次涨了上来,让她满心满眼又只装得下他了。
匍匐在地的人抬起头来,循着声音回头,看到她时眸中一亮,强撑着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入殿中,急道:“阿微,你还好么?”
沈丹熹偷跑出族,在外行走用的小名,还未向他透露自己的大名。
殷无觅跑进大殿,警惕地环视四周一眼,见她盘腿坐在蒲团上,身上并无束缚的法器,忙攥住她的手臂,拉起她急急往外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等等,这里没有危险……”沈丹熹虽然没有乖乖地跪着,但她被封了灵力,光是坐着也坐得腿脚发麻,猛然被拽起来,一时没能站稳。
正要跌倒之时,一个身影飞快闪入殿中,用力一把推开殷无觅,扶住了她,“阿姐,你没事吧?”
殷无觅踉跄地退后了两步,听到他的称呼,猛地瞪大眼睛。
阿姐,他叫她阿姐?
对了,殷无觅忽然想起来,他曾听她提起过,她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双生胞弟,原来竟是眼前这人?
殷无觅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意识清醒一点,再看向他时,发现对方一身锦衣,面色虽苍白,眉眼却浓艳,和鸦妖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觅公子,那碗药是为了逼出你伤口里残留的妖气。”漆饮光打量着他恍惚的神情,开口解释道。
殷无觅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经过这么一番激烈的动作,他胸口被妖爪贯穿的伤又撕裂开了,鲜血浸透了衣襟,伤口处的确有丝丝缕缕逸散出的妖气。
他方才感觉到的妖气,原来来自自己身上?
沈丹熹原本只注意着殷无觅,见他神情实在恍惚,胸口的血已经染红了纱布,抬步想往他走去。
耳边忽而传来一声吃痛的嘶声,沈丹熹余光瞥见扶住自己手臂的那一只手背上,浮着一片通红的水泡。
她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回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沈丹熹的语气极为紧张,堪称如临大敌,这是这么多年来,几乎已经成了她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谁叫她这个弟弟实在脆弱得像一盏纸皮灯笼,但凡有一点损伤,旁的人可能眨眼就好了,偏偏他的伤极难愈合,还特别容易恶化。
这导致身边人对他的小伤小痛都紧张不已,就差把他端上供桌直接供起来了。
这么大片的烫伤和水泡,对他来说,已是极严重的伤了。
漆饮光扯起袖口遮掩,低声道:“觅公子从昏迷中刚醒来,头脑还不清醒,我方才喂他喝药,他许是把我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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