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觅从他的语气中,隐约分辨得出,眼前之并不喜欢他,也不如沈丹熹曾说过的那样“温良无害,听话懂事”。
比起在沈丹熹面前时乖巧听话的模样,在他们二人单独相对时,对方语气之间总藏着一些扎人的尖刺,总归称不上友好。
殷无觅尽量忽视这种感觉,问道:“这样的惩罚何时才能结束?”
漆饮光将重新熬煎的药端给他,“等到外出调查公子身世背景的族人回来。”
殷无觅道谢过后接过药碗,等药凉了片刻,端起一饮而尽,没有半分怀疑,犹豫着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符合贵族的要求?”
漆饮光收回药碗,言简意赅道:“没有非分之想的人。”
夜幕降下来后,漆饮光去祭司殿正殿里添了灯盏,沈丹熹裹着他那一件织了保暖铭文的外袍,托腮坐在蒲团上,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沈丹熹从小到大没少被关在祭司殿里罚跪,早就练就了一身坐着入梦的本领。
漆饮光端着那一个最亮的烛台,放到她身边不远处,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额前垂着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沈丹熹眼下有一抹淡淡的乌青,想来她这两日一直记挂着殷无觅的伤情,并没有睡好。
“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可你怎么又重新爱上他了呢?”漆饮光动了动唇,声音含在舌尖,没忍心吵醒她。
殿中烛影摇晃,漆饮光抬眸时,瞧见右侧殿的药庐门前有一道身影顿了顿,又重新退回了药庐内。
殷无觅中午喝过药,伤口上的妖气的确被驱散不少,伤口也不那么疼了,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直到刚刚才醒,本想去正殿陪一陪沈丹熹,可一踏出药庐,看到的却是那样一番暧昧的情景。
他下意识退回屋中,不小心碰掉旁边药架上的一本书,殷无觅弯腰捡起来,本以为是一本医书,可翻开之后却只看到大片大片的名字,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这本书属于何人,答案已昭然若揭。
殷无觅从小时便成了孤儿,没有父母姐妹,体会不到所谓的亲情,也不知手足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但从这本书内的字里行间,他能捕捉到提笔写下名字之人所抱持的浓烈的情感。
这种感情是绝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的。
殷无觅心中翻江倒海,听到外面传来靠近的脚步声,他立即阖上本子,将它放回原位,折身返回内间装作自己才醒过来的样子。
很快,漆饮光踏入药庐内,看到他时笑了一笑,说道:“觅公子醒了,便不能留在祭司殿中了,药庐内卧具简陋,也不适合你养伤,族中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阿爹派了人来领你过去。”
他说着,便有两人跟在他身后进来。
先前殷无觅昏迷着,还可以在祭司殿中呆着,现在他醒了,便不能留在祭司殿了,在未将他的底细查探清楚前,殷无觅于他们而言,依然是一个需要谨慎防备的外人。
殷无觅蹙了蹙眉,犹豫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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