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瑱凝望着镇山令,手腕悬在半空,静静观望了许久,才复又垂下,从山中继续往外走。
沧琅院中,沈丹熹低下头,耳朵里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眼瞳中的深色未退,脸色有些苍白地循着鸟啼声看过去。
在窗外一株芭蕉树阔大的叶片上,一只肥嘟嘟的黑白色小鸟正用双翅抱着脑袋,不住地发出“啊啾”的声响。
听上去,它像是在打喷嚏。
长尾山雀绿豆大的脑子,都险些顺着这一连串喷嚏给打出去,整只鸟晕晕乎乎,爪子一松,圆滚滚的身子便顺着芭蕉叶往下滚。
眼看滚到了叶片边缘,快要掉下去时,窗内飞出一段妃色的披帛,将它卷入柔软的布料里,收回窗内。
山雀在重重叠叠的轻纱下拱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出路。
沈丹熹张开手指,抬手覆盖在了那小小一团蠕动的凸起上,掌心下的生命弱小得可怜,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就能捏死它。
骷髅煞影蛊惑没能成功,仍不甘心地叫嚣道:“何必强撑呢,在你与我们生出共鸣的那一天,你就已经站在深渊边缘了,跳下来,就解脱了。”
长尾山雀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上透出的恶意,在她的掌心下静止不动了,她收紧手指握住它时,还能感觉到它身子细微的颤抖。
可那只手到底只是握着它,没有再进一步,沈丹熹轻轻笑了一下,低声呢喃道:“我如果要跳落深渊的话,在九幽之时,就跳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蛊惑我。”
灵台里的骷髅煞影被撕碎,翻涌的怨气重新被压制下去。
沈丹熹抬起手,盯着披帛下僵硬成一团的小雀,好半晌后,它才忽然抖了一下,重新拱动起来,从披帛底下冒出个脑袋。
刚一冒头就被指尖点在尖尖的鸟喙上,沈丹熹凑近了它,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孔雀不是都已经走了么?”
长尾山雀方才被吓僵了,现在缓和过来,竟也不记仇,它歪过脑袋,亲昵地用脸颊上细软的绒羽蹭着她的指尖,张嘴吐出的却是人言,说道:“殿下,这是昆仑的鸟。”
沈丹熹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长尾山雀背上多了一道金色的翎羽纹,猜他是用了通感之术。
长尾山雀被吓得僵直之时,漆饮光也深刻体会到了那种生命被人握在手掌之中的感觉,直到现在,他额上的冷汗都还未消退。
沈丹熹收回抚摸山雀绒羽的手指,问道:“你醒了,这么说来寄魂花已经枯萎了?”
一听见是他的声音,沈丹熹便收回了抚摸它的手,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漆饮光又岂会感觉不到。
“它的生命力有点过于顽强了些,尚还有一片花瓣盛开着。”漆饮光回道,通过长尾山雀的眼,忽然瞥见她指尖上的一点血色,“殿下,你流血了。”
沈丹熹垂眸,看见嵌入指甲缝中的一根木刺,这点细微的痛,这时才因为注意到而缓慢传入意识。
她刚要抬手,长尾山雀已经跳过去,展开翅膀抱住她的手指,用鸟喙将她指尖上的木刺叼了出来。
“需要上点药、药、药……”漆饮光的声音忽然卡顿起来,长尾山雀背上的翎羽纹闪烁,山雀的身子忽然晃了晃,低低地“啾”一声,歪倒在了神女殿下妃色的披帛里。
沈丹熹一惊,以为是自己方才伤了它,“怎么了?”
良久,翎羽纹稳定下来,漆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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