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用以构建画境。
她先挑了两匣子群青和辰砂出来,又取出一叠金箔,这是漆饮光身上常有的颜色,她抬头想要问他还喜欢什么颜色,便见漆饮光已经脱下了身上宽大的外袍,只穿着一件颇为贴身的白色里衣坐来她对面。
沈丹熹愣了一下,“你脱衣服干什么?”
漆饮光十分坦然道:“殿下为我画像,难道不需要看清我的身形比例么?”
沈丹熹:“……”
漆饮光说完之后,才看见她摆置出来的三样东西,惊讶地眨了眨眼,问道:“殿下要为我画妖身法相?”
这下换沈丹熹露出惊讶神色,“你不想画妖身?”
若单是给他的人身上色,那当然简单得多,毕竟只需要眉眼和头发上色就行,也完全不必他脱衣展示身体,只是一旦他露出法相,就会原形毕露。
漆饮光怎么可能会不想,但画孔雀的妖身要比画人像更加耗费心神,他踌躇片刻,正欲说话,沈丹熹已将砚台推到他手边,“你既然已经脱了,那就先为你画人像吧。”
她用笔杆点了点他的胸口,揶揄道:“要脱便脱完吧,不然我怎么看得清呢?”
漆饮光微微一怔,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没耽误他放下手,扯开腰间的系带。
沈丹熹手里的细毫笔啪一下落到桌上,倾身过去压住他的手,拉起从他一侧肩头滑落的衣裳,难以置信道:“你真脱呀?”
漆饮光一脸纯良且隐隐兴奋,道:“这不是殿下要求的么?”
他们羽族求偶,就是要展示自己的身体,他现在无法展示妖身,但展示一下自己的人身肉体还是可以的。
第77章
漆饮光在九幽时的表白的确是一个“胆小鬼”的行为, 他以为那一段泡影只会成为自己珍藏的记忆,所以他可以不用顾虑那么多,将自己抱持的感情摊开在她面前,因为他从未想过会得到回应。
她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委屈, 而他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某种程度来说, 他也是造成她痛苦的其中之一,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配在她面前说爱的。
可偏偏她听见了。
偏偏,她还让他知道, 她听见了。
“你说的从始至终, 是从什么时候始?”这一句问话, 就是一个超出他意料之外的回应了,以他对沈丹熹的了解, 她若是真的无动于衷, 便不会让他知道她听见了。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个他可以“得寸进尺”的信号, 哪怕他觉得自己不配, 却也卑劣地想要索取她更多的回应。
于是,漆饮光今日便觑见机会,见缝插针地“得寸进尺”了。
只可惜他的妖身不够完美, 无法像往日那样为她开屏,但这一具精心炼就的人身还算是勉强拿得出手。
漆饮光腰间系带已经完全松脱了, 里衣的料子是丝滑的绸缎, 被沈丹熹拉起了这头,另一头又从肩上滑下去, 将他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左心口上残留着一些绯红的痕迹,不像之前那么狰狞了, 红痕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他的身体非常白,和白玉雕成一般,心口那一朵花便尤其地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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