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许衷跟我说起许志国婚内出轨后还让登堂入室时半嘲半笑的眼神。
比起许志国,更关注他和靳重的感情:那他为什么还允许靳重接近你?
“靳重喜欢我,又不代表我要喜欢靳重,”许钦言满不在乎地吹了声口哨,他试探地问我,“他愿意放弃在加拿大的学历和工作,主动回国陪我,也不是我拿刀逼他的,对吧?”
他冷漠中又带着嘲讽的神色,让我对靳重突然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靳重知道吗?
许钦言微微仰起头凝视着路灯洒下来的灯光,建海市的冬天夜里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他深吸口气:“在加拿大看不到这样的月空,就像在建海市找不到能为我付出这么多的人,”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他看上去显得乐在其中,“我没必要对一个自己没兴趣也不喜欢的人费心费力。”
我重复着那个问题:靳重知道,在你眼里的他这么不重要吗?
许钦言不答反问:“知道,他当然知道——你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是觉得他很可怜吗?”
我点点头。
许钦言难以苟同:“他只是得不到我的爱而已,这有什么可怜的——我还没对谁动过心呢,沈涣,说不定你就是第一个哦。”
我自动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对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靳重和许钦言的关系心知肚明——我在靳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许衷和许钦言在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不管是眉眼间微妙的重合,还是性格中习惯性事不关己的那一面。
唯一不同的是许衷爱上了我,于是他以前坚守的立场、矜傲的性格、嘴硬的态度,都成了被白蚁蛀空的树干,不需要用力,一推就倒了下去。
如果许衷没有爱上我,那么在他眼里的我,是不是就像许钦言眼里的靳重那样,只是一个心甘情愿被他利用、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弃的棋子呢?
“你还在听我说话吗?”许钦言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他提醒我,“现在是红灯。”
我停了下来。
这里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从我的视角看过去,能看到旁边小区的楼层里,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光,在等待某个未归的家人。
马上就要到迎华小区了,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我转过身面向许钦言:你还要跟着我一直走下去吗?
许钦言很聪明,他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未竟之言:“要到你家了,而你不打算请我去你家吃个宵夜,对吧?”
我笃定地摇摇头。
我不想让许衷和许钦言再见面,更不想让他们俩起冲突。
更何况,我自认为已经看清了许钦言相较于许衷要更加冷心冷情的性格,不想跟他有太多的往来。
至于许衷的计划……
只要在许钦言眼里许衷还是那么在意我,那么他就不会早早地决定放弃。而我觉得自己同样没必要无时无刻都跟许钦言待在一起,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对着我就扬起来时会想起靳重,他把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全都交付在许钦言手上,得到的却是许钦言再轻蔑不过的一个眼神。
他的确比我可怜太多。
即使许衷对我同样也有过算计和利用,至少他在眼泪和愧疚中给过我爱意,这已经比靳重好很多了。
只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还是会思考自己和许衷的感情问题。
爱与不爱已经不是重点,欺骗和利用才是。
我想不明白许衷是怎么做到一边下定决心要利用我,一边又克制不住地将心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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