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口刘家的男人。
这人与容澈处境多有相似,因着家中无人关照,独自一人来到扶风镇,因着身子病弱,只能做些轻松的工作。
好在他读过书上过学,识得一些字,便在镇口替一些不识字的镇民写信读信。
赚得不多,但也勉强能够糊口。
他是在去年和他的妻子相识相知相爱的,两人成婚后,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他身子仍旧虚弱,但病疾已经很久没有再复发过了,两人甚至打算在今年要一个孩子。
这些,都是穆千璃来到扶风镇后,和镇上的人闲聊时知晓的。
上次她还想着回头在刘家男人这给表哥寄一封信,也算是照顾一下邻里生意,却没曾想,一夕之间人就这么走了。
刘娘子哭得肝肠寸断,周围不断有人上前安慰着,她却仍旧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
嘴里不住哭诉着:“他怎就这么走了,我还未与他过上好日子,我们还未拥有一个孩子,他什么都没留给我,刘家连个后人都没能留下。”
周围唏嘘叹息一片。
穆千璃也不禁有些哑然。
从镇口回家的路上,穆千璃又想起了容澈。
若他的病最终没能治愈,年纪轻轻就离开了人世,什么都没留下,他在天之灵可会觉得惋惜。
“咳咳咳咳!咳咳咳!”
思绪忽的被一阵激烈的咳嗽声打断。
穆千璃蓦地拉停马儿,错愣转头朝自家隔壁紧闭的宅门看去。
怜玉也是一愣,翻身下马,张嘴就要呼唤什么。
穆千璃忙压低声音唤住她:“怜玉,先别去打招呼,先收拾东西回家。”
怜玉愣在原地不解地挠了挠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待穆千璃也下马后,便牵着两匹马儿去了后院马厩。
穆千璃沉默地看着隔壁宅门,直到内里的咳嗽声逐渐淡去,她才抿着唇迈步回了自家宅院。
容澈果然病了。
气温骤降得厉害,稍不注意,有些身子强健的也可能染上风寒,更莫说容澈这般体弱的了。
隔壁院中,所谓“体弱”的容澈刚推开房门,便和端着一个空杯,却湿了一胸膛的卫嘉四目相对了。
“主、主子,我刚被水呛到了,可是吵着你了?”
容澈淡然收回眼神,显然是被吵着了,但也懒得和他多言:“去换身衣服吧。”
卫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知晓自己这两日来接连犯了些小错。
先是昨日错把盐和糖弄混,一桌子菜甜得没法下口,又是夜里被蛇吓醒,连哭带喊吵醒容澈,最后大雨来袭,洗好的衣服全数遭殃。
再加之隔壁两个小姑娘昨日一早进城后,到今日还未曾归来。
虽不知容澈的低气压是否和她俩没回来有关,但肯定和卫嘉频频犯错脱不了干系。
卫嘉不敢多言,忙放下手中空杯,打算换了衣服再来收拾地上的水渍。
他刚要迈步离开,隔壁忽的传来了声响。
“不行不行,这个太补了,他那身子受不住这般突然的大补,得循序渐进。”
“那这个呢,小姐?”
“嗯……就这个吧,把我新买的砂锅拿来。”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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