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也不开。”
毓远淑嘴里絮了两句,在沙发上看见个人影,那身影浑然埋入暗处里,两条腿敞开坐着,靠着沙发背,头高高仰着,睡的很安稳。
走近了,酒味都快熏着毓远淑鼻子,她将客厅的灯按开:“行了,别睡了,上哪应酬去了,喝的一身味——”
毓远淑没声了。
夜晚的风是静的,草香和着院风是新鲜的,不冷不热的天,毓远淑浑身泄了力。
她怕自己看不真切,凑近了看,看了个清清楚楚,一点不差。
秦巷闭着眼,脸上带泪。
哭得无声无息。
睡着了才哭……
她儿子睡的很安稳,睡得很沉,屋里骤亮的光和唤声都叫不动他,在没人理会他的暗处,这会儿他的情绪才能显出一点。
毓远淑把灯又关上了,捂着胸口,轻声轻脚人退到玄关去了。
没忍住,心疼,默默陪哭了小半晌。
秦巷是她看着长大的,早年间老两口工作都忙,也不怎么顾得上他,什么都是他一个人做主,长这么大哪有让她操心过的事。
可人哪就能这么顺,她儿子听话又懂事,偏偏喜欢一个男的,年后他搬过来住,毓远淑便知道他这是分了。
分了有半年,他一直像个正常人,老秦总说他没事回来住干嘛,影响老两口生活,儿子总是面上带笑说住的那房子装修,回来凑合一阵,她也就信了。
看来房子装修的事也是假的。
屋里愈发显得静,风吹动阳台晾晒的衣服,拍打出声,秦巷额前的碎发被吹开翻动,他没意识地哭,也只有在静处时,酒精的催动下,他才能放任情绪想起一些事,念头一旦开闸,在梦境里,它便自由无稽,无尽绵延。
第天早,秦巷哪还能记得自己醉酒睡着哭的事,他和往常一样早起,随便找了件以前的卫衣套在身上下楼吃早饭,桌上摆了好些样早餐,包子油条还有三明治。
“怎么了,妈,早上吃这么好?”秦巷拉开座椅,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他这个样子像十六七岁的模样,一样的发型和衣服,还有爱臭美的小动作。
老秦吃着油条笑:“儿子,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看你这精神气。”
“是吗,头发显的,今天就给剃了,忒长了。”
毓远淑往秦巷面前放了个鸡蛋,剥好的:“不用剃,剃什么,你喜欢就好。”
“嘿,”秦巷受宠若惊,鸡蛋都不敢吃,“您今儿怎么了,前两天不还念叨我头发长的像个街溜子,这就转性了?”
毓远淑眸色无奈,瞥了他一眼:“你高兴就好,头发长头发短也算不了什么事,你爱怎样怎样。”
这回换老秦吓到,他和秦巷互相对望一眼,一点没从对方眼里看出到底是谁又惹了事。
饭后,秦巷拉老秦到一边单独叙话:“爸,妈又去体检了?”
“没啊。”
“那你,身体没毛病?”
“能有什么毛病,上个月我俩体检报告你不是看了?”
那看来是没事。
“行,晚点回来我再来会会她,先上班了。”
“晚上去剃头?”
“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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