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细——”
“你不明白,他之前说喜欢我的时候有多喜欢。”辛宴庭把话止住了,他陷入了回忆,神色变得飘忽,像沉浸在旧时光的喜悦中,回到那时刻甜蜜的氛围里,可慢慢,他又将自己抽离回忆,面色暗淡,脸上既不是痛苦,也不是不能忍受,就是很平淡。
平淡到,让辛色微以为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不得了的事实,且逼着自己必须接受。
这样子就好像——
当初老妈去世时,家里佣人在整理她的遗物,他就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看着老爹第一时间只是忙着和律师沟通。
辛色微眼神飘了一下,语气变淡:“听起来好像秦巷还挺渣的,所以他只是玩玩?”
辛宴庭瞳孔扩大,眉头展现不悦:“辛总,未知事情全貌,不要轻易给人下定论,这话你不觉得耳熟?这么说秦巷,我建议你重新回去修修你的法学,当初学法拿的是个水硕吧。”
都扯上法学了。
“……这好像是事实吧,你不觉得秦巷渣?”她的刺激总算起了反馈,这人回怼他,换来的是她从身体反应上应激出的语言系统攻击。
难以自控。
好家伙,辛宴庭没声了,表情竟然变得痛苦,看上去像在嘴硬:“他不渣,他没错,他只是不爱我了。”
辛色微跪倒。
合着他嚣张不可一世的老弟原来是个冤种。
辛宴庭开始自说自话,丝毫已经注意不到,在他身边的这人,是她辛色微。
“这很正常,理论上来说,爱情是受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复杂现象,爱情萌生的开始无非是肾上腺激素飙升,退去激情之后,双方归于平静,客观看待爱和不爱是一种理性的表现,你这么滥交,应该明白,爱这种事绝对自由,不可能是束缚两个人的枷锁。”
辛色微压了两下眉眼,找回声音:“还是别说话了吧,我真怕我再说他两句,你要哭了。”
辛宴庭转着中指,那里有一道痕迹很深的戒痕,他只是转着手指,摸不到实物,习惯性由着他转的银戒此刻不在指头上,他却还做着一样的动作。
像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
辛色微注意到他的动作,自然也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消失了。
行吧,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她就再陪他聊个两分钟吧。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
“还能有谁,秦巷。”
“秦巷啊,”呢喃一样唤出他的名字,辛宴庭把整个肩膀放松,整面靠在椅背上,高高仰起头,竟然和辛色微推心置腹起来,“他特爱笑,有事笑,没事笑,从没见过这么爱笑的人,说话笑,生气也笑,就没见他急眼过。”
要不是见识到秦巷的厉害,辛色微差点以为他在说机器人。
可事实——“还真是,他跟个弥勒佛一样,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跟个小太阳似的,看的人心里还怪暖。”
辛宴庭睇了她一眼,眼里又闪出不高兴了。
辛色微摆正姿态:“行,只有你能说,你继续。”
继续还有什么。
辛宴庭想不到了,他抖着睫毛影子,呼吸很慢:“他这么爱笑,我却把他弄丢了,你觉得我以后还能遇到像他这么好的人吗,又温柔又体贴……还是我不够好,没法叫他一直喜欢,你说我要不要去整容——”
“打住,”辛色微忍无可忍,这两分钟她多余白聊,“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辛色微站起了身,语气不耐。
辛宴庭慢慢拢正身体,抬头看他,一脸无辜。
辛色微冷脸:“特像祥林嫂!蠢货,你爹还以为你多有本事,连好坏都分不清的冤种,我给你推荐两个海外心理咨询师,有时间飞过去看看,醒醒吧,你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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