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萧家五爷,跟三个哥哥一样都是身超八尺的健硕男儿,佟穗想,虽然这?位小叔很憨,但冲着这?身板气势应该也没有人?敢欺负他。
萧涉走?后,陶进终于放下了那幅画,神色不?复之前的敷衍,十分郑重地问:“两?位客官,不?知此画乃是何人?所作?”
萧缜面不?改色道:“一位隐士,与我妻略有交情,故赠此图为礼。”
佟穗下意识地点点头。
夫妻俩配合得天衣无缝,陶进完全没有任何怀疑,只激动?道:“敢问这?位隐士居在何处?”
萧缜:“既是隐士,自然不?喜受俗世所扰,恕我不?能相告。”
陶进面露失望,随即摇摇头,苦笑道:“是我唐突了,实?乃我家中有一憾事,曾遍求城内擅画之人?皆无功而返,今日见到高人?画作,又重新燃起希望,一时心急在二位面前失了礼数。”
说完,他退后一步,朝夫妻俩行礼赔罪:“事关家父生前遗愿,若二位能引我去拜见那位高人?,陶某定有重谢。”
萧缜看眼佟穗,问:“敢问令尊遗愿是?”
陶进叹息一声:“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他走?了,萧缜低声对佟穗道:“三弟妹连家里?人?都见得少?,想必更不?愿意见外人?,不?如先瞒下。”
佟穗明白。
稍顷,陶进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深色的画匣。
而他沉痛的表情,差点让佟穗误会他捧着的是他亡父的骨灰。
陶进将画匣放在柜台上,打开,取出一幅卷起来的画轴,再珍之重之地展开在旁边的柜台上。
佟穗随着萧缜低头看去,最先看见的竟是一道道裂痕,叫人?暂且忽略了画的内容。
陶进小心翼翼地触碰此画一处完整的部分,声音悲痛地为两?人?解释:
“家父是名举人?,年轻时进京赴考屡试不?第,后彻底死?了入仕之心,醉心丹青。”
“家父曾言,他天分不?高,画了二十多年,只一幅《扑蝶》或可传世,为其扬名。”
“为此,家父对这?幅《扑蝶》爱若性命,平时藏于匣中,只在雅客登门时才取出展示。”
“六年前县城第一次被?破,敌兵冲入城内作乱,抢到我家里?时,家父不?顾金银只冲进书房护着这?幅画,偏他越是如此,敌兵越以为匣子里?面藏的是贵重之物,他们先是用刀废了家父的双手,打开匣子发现只有一幅画,恼羞成怒将这?画撕得四分五裂。”
“敌兵退后,家父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因此画被?毁,而双手被?废的他再也不?可能画出堪比此画之图,心灰意懒不?久便?撒手人?寰。临走?之前,他留下遗愿,让我寻找名师重新临摹此画,令其可完完整整地传于后世。”
随着陶进的叙说,佟穗也在细细打量这?幅“扑蝶”。
上面画着一位探身扑蝶的小姐、一个翘首看着的丫鬟、一簇牡丹花丛以及一只落在花蕊上的彩蝶。
佟穗并不?懂赏花之道,可她分得出好看、难看。
此图里?面的人?、花、蝶全部栩栩如生,她甚至能看出小姐自信能成功扑蝶而微笑上扬的唇角,看出丫鬟眼中的紧张与期待,看出这?朵牡丹被?艳阳晒得有些发蔫,看出那只蝴蝶已?经察觉了危险即将振翅飞离。
萧缜看着贯穿其中沾合而成的裂缝,道:“此图毁了,确实?可惜。”
陶进再次行礼:“恳请二位看在家父的情面上,为我引荐那位高人?。”
萧缜:“引荐实?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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