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古墓也不是不可以了。
细究来,祁不砚当初从沦落到险些要吃人的境地的卫城带走她,也算是救了贺岁安一命。
如今祁不砚有所求,她也应当竭力相助才是,贺岁安认真想了想,乖乖地跟着祁不砚向宅子深处走,还暗暗下决心要帮他找到,绝对不给他拖后腿。
她鼓起勇气握紧祁不砚的手:“你是个好人。”
“一定会没事的。”
贺岁安连续说了这两句话。
祁不砚像被她逗笑了,先是轻声地笑了笑,然后控制不住般笑得清瘦的胸膛产生小幅度震动:“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好人啊。”
贺岁安迷惑,不说话。
他弯腰凑近她。
太近了,呼吸可闻,贺岁安陷入呆滞。祁不砚指尖又绕上了她垂在发鬓的丝绦,绕几圈再松开,如小孩找到好玩的东西。
少年侧首问她:“贺岁安,你认为好坏之分到底是什么?”
贺岁安被问得安静须臾。
好坏之分?
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由衷道:“我不知道,凭自己的感觉?每个人的感觉不同,理解也有所不同,有时可以不必太在意。”
祁不砚收回手,丝绦从指间滑落,他似被贺岁安这番话取悦了,温和笑着,却话锋一转:“我们得走了,时辰不早了。”
“嗯。”
*
墓穴入口在宅子后院的古井。
古井深不见底,幽深黑暗,散落在地上的井绳又断了,贺岁安弯腰捡起断绳,束手无策看别处,想找到其他东西代替井绳。
祁不砚端看古井良久,指腹似有意无意拂过古井边缘的苔藓,手被弄脏了也没理。
贺岁安扔下断绳。
随后,她探头看古井。
一只形状像苍蝇,但不能飞,且有十八条腿的虫子顺着井壁爬出,虫头红中带绿,表皮有不知在何处沾上的粘稠液体,丑陋又恶心。
天生怕虫蛇的她条件反射躲开,掌心压到井壁一颗不起眼却尖锐的石子,割破手,流了点血。
贺岁安放手。
下一刻听到古井里传出奇怪的声音,一只一次性能装下两人的铜笼从下面升起来,铜笼里立着一副骨头泛黄又生长着藤花的骨架子。
它还能动。
骨架咔咔响,抬手打开铜笼门。
贺岁安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乍一看骨架像活人那样能动作,还是产生恍惚了:“这……”
祁不砚伸手到骨架上面的骷髅头,长指放进去,夹出一条正在蠕动着的黑色傀儡蛊。傀儡蛊一离开骷髅头,整副骨架便一动不动了。
将傀儡蛊塞回去,骨架又动了。
贺岁安目瞪口呆。
骨架只是接送来墓穴的人的工具,不会伤人,祁不砚走进铜笼里:“世上并无鬼神,这幅骨架之所以能动,是因为有傀儡蛊控制。”
“哦。”她眨眨眼。
“你不进来?”他进去后,发现贺岁安还傻站在原地。
贺岁安抬腿进去。
试着踩了踩,感觉还挺结实。
只是进去不久,铜笼仿佛失控似的直线下坠,古井壁还有不少虫子往她身上掉,贺岁安头皮发麻,一跃跳起来,抱住了祁不砚。
她双手死死地扒着祁不砚的脖颈不放,双腿架在他腰侧。贺岁安除了脸上有点婴儿肥外,整个人小小一团,此刻就挂在祁不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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