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空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听苏央说要去找那两人,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郡主,您还找他们干什么?我看他们来历不明,还是少接触的好。”
苏央道:“钟空,你牢记,江湖是从不问出处的,他们是来历不明,可也曾同我们同生共死过,无论如何,绝不能轻视他们。”
钟空被说得羞愧:“是。”
*
一到客栈,苏央就对掌柜说她想见一个叫贺岁安或者祁不砚的客人,掌柜对他们是有印象的,不用查登记名字都知道她在问谁。
掌柜道不巧,苏央要找的那两位客人于今天一早离开客栈,看样子也要离开风铃镇,他不知他们将去往何处,无法告知。
苏央还抱有一丝希望。
“他们是什么时辰离开的?”
掌柜倒是记不清具体时辰了,招来送他们出门的小二来问。
小二见苏央衣着不凡,还带着两个亲卫,明白是不能开罪的贵人,把记得的一五一十说了。
人是在一个时辰之前走的。
沿着哪条道走,小二就不知道的,一出风铃镇便有三条分叉道,早间又下过一阵雨,把人走过的痕迹冲刷掉,压根就无迹可寻。
再说了,他们也不一定会走陆路,风铃镇靠近水,还有几个码头呢,可以搭船走水路离开。
听到最后,苏央知道自己今天是找不到他们了。
这难道是天意?
她走出客栈,有点茫然,有瞬间不知道今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雨后现出的太阳略刺目。
*
被太阳刺到眼睛的也有贺岁安。
今日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困到眼皮都几乎睁不开,是被人牵着走的,等祁不砚退掉客栈的上房,他们到风铃镇的码头乘船。
上了船,贺岁安站在甲板晒太阳,想让自己精神一点。
祁不砚也在甲板。
这一艘大船主要用于运载货物,也主要是赚运载货物的银子,搭船客是它额外带的,顺便多赚点银子,反正船上有空位置。
船上有各路的人,船工是常见的,贺岁安刚还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邦人,像随船而行的货主。
因为船工对外邦人很恭敬。
会让船工这样对待的人不是货主,就是有身份的人。
自卫城开始,经历过不少事的贺岁安逐渐养成了观察四周环境和人的习惯,哪怕对方现在并没有做什么会伤害她的事情。
其实她还不知道大船是通往何处的,只知道它会在固定的码头停半个时辰,再继续行驶。
每到此时,船上的货物会变少。
几箱几箱地没。
贺岁安看不见货物是什么,它们用木箱包着,外面包一层布,箱子并不大,连个小动物装不下的那种,大船有几百箱类似货物。
“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少年见她看着箱子便开口问。
贺岁安转过头看他,祁不砚手肘支在船边的阑楯上,几缕青丝垂在身前,身后的青丝则被海风吹得扬起,散在半空中。
他发间的银璎珞也随风而动,包裹在靛青色衣衫内的四肢修长,即使被布料遮挡住,也能觑见几分专属于少年的鲜活之气。
她看了祁不砚一眼,又看船下的水面:“有点好奇罢了。”
也不一定要知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阵肚子叫的声音。
贺岁安尴尬地捂住肚子。
“你饿了。”祁不砚不是问,而是下了定断,他招来船工,问他们取些还热乎着的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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