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蜡烛的贺岁安离他还有几步远,目露诧异。
“是您?”
男人惶恐点点头。
他父亲今天生病了,男人上山想采药,一味地想找到一种好药材,采得入神,忘了时辰,一抬头发觉天黑了,不敢乱动。
红叶村村民信奉玄妙观说的话,也相信登云山上确实存在所谓的山神,他不想因为夜里还在山就死掉,怕得躲在山顶大树底下。
见到贺岁安和祁不砚也在山上,男人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有人作伴。
忧,三个人一起死。
男人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两个人看起来跟那些视他们为怪物的青州百姓不同,他不隐瞒对方,说出了自己会上山的理由。
得知男人上山的原因后,贺岁安明白了,难怪他昨晚还阻止他们上山,今夜却独自地留在山上,原来是找药材找到忘记了时辰。
祁不砚不在意男人是否在这里,专心致志地找万草花。
男人看着他们。
他彷徨地与他们搭话。
“你们想找什么,我在登云山山下住了三十多年了,兴许我能帮你们找到想要的东西。”
贺岁安清楚祁不砚的性格,于是她道:“不用了,谢谢。”
男人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你们真的不怕山神会惩罚夜里还上山和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么?”
祁不砚的手穿过被打了露水的花草,并未出声。
贺岁安弯下腰,分辨花草。
她理解男人的慌乱:“山神的传言是什么时候流传开来的,还有就是您不觉得奇怪?留在山上过夜的人与玄妙观的道长何异?”
“山神不允许夜里有人在登云山逗留,可玄妙观的道长也是人,他们为什么会一直无恙?”贺岁安很早就有这个疑惑了。
男人翕动着干裂的唇瓣。
他坚信道:“玄妙观的道长都是修行之人,得山神眷顾。”
贺岁安找东西的手顿住:“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男人说:“对。”
她还想说话。
祁不砚却开口了:“你们村子的人都是长你这个样子么?”
他抖了下沾染到露水的衣摆,似无意问起而已,这种问题容易叫人觉得冒犯,但从祁不砚口中问出来,却又不会那么令人反感。
作为外来人好奇此事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丑得太离谱,男人都不敢照镜子,怕丑到自己。
红叶村村民确实都是这个样子,反正好看不到哪儿去。
可在十年前不是如此的。
十年前的红叶村村民和青州百姓一样,长相虽然也有美丑,但也不至于丑到惨绝人寰,而如今人人皆丑,身体还朝着畸形发展。
提起此事,男人不禁用手遮自己不堪入目的脸。
青州爆发瘟疫当年,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是村子还算俊俏的郎君,和青州一户好人家的姑娘定有婚约,前路光明。
红叶村地处偏僻,青州爆发瘟疫之初没殃及红叶村,是后来很突然的某一天传遍红叶村的。
他们觉得快挺不过去了。
是三善真人出手救了他们。
挺过了瘟疫,红叶村村民欢天喜地了很久,在一个月后,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朝畸形发展。
身体产生的变化太明显了,他们想不发现都难。
他们不是没怀疑过是那场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