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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砚的腰弯成一道线条流畅的好弓,病得更疼了似的。

他的脸出了一层薄汗。

薄汗衬得他的皮肤极透白。

贺岁安像是觉得隔着布料探人的体温不够准确, 她在祁不砚的默许下,掀开了他靛青色的衣袍, 不大的掌心贴上洁净的粉肉。

果然,没了布料的相隔, 直接接触祁不砚,贺岁安能更准确地感受到他发热的体温,她双手凉凉的,一碰上他便能给他降降温。

少年似不舒服地低吟了一声,贺岁安顿住:“很不舒服?”

祁不砚叫她名字。

“贺岁安。”

他的声音跟往日不太一样,听得人心微动,贺岁安失控地动了下指尖,短指甲误擦过祁不砚脆弱的皮肤,他的身躯绷得更紧了。

她忙道:“抱歉。”

祁不砚抬了抬身子又落下,半张秾丽的脸陷入进贺岁安睡过的软枕中,眼睫的阴影俱落在他鼻梁侧方,愈发显得五官轮廓分明。

软枕还留存着贺岁安的气息,他轻闭眼再睁开,看向她:“不是不舒服,你……再碰碰我。”

他烧得太烫了,急需贺岁安手心的凉意来给他降温。

她刚刚就主动地碰他了。

贺岁安碰上祁不砚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置于冰火两重天,一面是极致的发热,一面是极致的软凉,他情不自禁地动了下腰。

他们的呼吸声明明靠得很近,却又像靠得很远,祁不砚发觉自己灵敏的听觉感官都给触觉感官占据掉了,他偶尔听不见。

贺岁安看向祁不砚的脸。

他脸颊前所未有的红,一滴汗沿着祁不砚好看的眉骨往下滑落,无声地坠入散着的发丝中。

她面对这种情况没什么经验,只能怎么想就怎么做,手指动起来,轻轻抚过祁不砚,将自己的温度带给了他,他却颤得肩微抖。

祁不砚身上的几条蝴蝶银链也响声不断,在房间传开。

贺岁安垂下脑袋。

高温烫得祁不砚每寸皮肤都是粉色的,她探着他体温的地方也是,贺岁安的手一开始是凉的,握着他太久也慢慢变热了。

房间好像漏雨般,贺岁安在某瞬间感受到温凉的水落在她掌心里,这雨水似掺了糖浆,有点黏,再沿着指缝滴落,砸到被褥上。

少年病糊涂了似的顶撞她。

她讷讷地望着微红的手,自己的耳垂似也被高温染红了,却不怒,如同不会跟生病的人计较。

*

等他们从客栈房间出来,巳时了,客栈大堂依然没多少客人,掌柜坐在柜台发呆,小二用抹布去擦干净到不能再干净了的桌椅。

贺岁安向掌柜打声招呼,他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是长辈。

掌柜点点头。

因为客栈的客人并不多,所以掌柜都能记住他们了,不过即使客人多,他也能记住他们。

容貌是其一,其二是他们把他的房间给弄破了。

掌柜昨晚是彻夜未眠。

虽说他们会赔付银两,但掌柜还是会有点心疼的,一感到心疼就去看看昨晚算出来的账,看到他们要赔付的银两才好受些。

他们要赔付的银两不仅包括要买的木板,还包括了客栈需要请人回来卸装木板的。也罢,就当作是修缮一遍客栈的那间房间吧。

他目送他们走出客栈。

他们很少在客栈里用饭。

掌柜就纳闷了,客栈的厨子手艺很不错的,他请的是长安城最好的师傅,传闻那位师傅的祖上还当过御厨,厨艺很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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