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身黑,头发和脸上都打理的干干净净,只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可以看得出他的悲伤。
安保人员去拦他,去抢他的拐杖,推攘着让他离开。
曲歌近当起了好人,叫那些安保人员住手,弯腰对孙父安抚道:“爸,你不要生气,就让他来送浩静最后一程吧,浩静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我们就让浩静走的安心些,相信他对于浩静的离开,和我们也是同样的悲伤。”
孙父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自孙浩静离去后,孙父时常会这样魂不守舍。
孙父不表态,曲歌近就做主,将遗像交到了旁边人的手里,来到了沈千里的身边,要去扶摔倒在地的沈千里站起来。
沈千里不领情,推开要来扶自己的曲歌近,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含泪瞪着曲歌近。
他不会忘记曲歌近犯下的恶行,堵他的奶茶店、陷害他、还将他送进了拘留所。
猫哭耗子假慈悲,一条大尾巴狼,搁这里装什么小白兔?
“沈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推开的曲歌近捡起了地上的拐杖,递给了沈千里。
沈千里能推开曲歌近,但无法推开要依靠行走的拐杖,在那么多双眼睛的见证下,沈千里接受了曲歌近递来的拐杖,撑着站了起来。
灵堂里的宾客在看见撑着拐杖,腿部残疾的沈千里后,已是猜到了他的身份,窃窃私语诉说着,这就是孙浩静那相好的。
沈千里撑着拐杖,步子不稳,揪过曲歌近的衣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等我祭拜了她,我再来找你算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的死与你有关,一定是你害死了她。”
曲歌近就没把沈千里放在眼里,一只小嫩鸡,还要挑战一头雄鹰了?
“沈先生,说话不能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我是孙浩静的合法丈夫,我大度让你来祭拜她,已经很仁义了,不要说一些疯话,不然你被赶出灵堂,就怪不了我。”
曲歌近握上沈千里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用力左右手一掰,就把那双手掰开了,理起了被抓皱的衣领。
“你是她合法丈夫?”沈千里的脸上,浮现一丝蔑笑。
他转身,撑着拐杖一步步走向躺在冰棺里的孙浩静,庄严肃穆地对着孙浩静的遗体三鞠躬,然后整个人突然趴在了冰棺上,对着孙浩静嚎啕大哭,冰棺上布置的花都被挤落。
孙浩静在出殡前,安排了专人化妆,调整了她的遗容,她一脸安详地躺在冰棺里,双眼紧闭,气色还是和生前一样好,看上去和睡着了没有区别。
沈千里出现这样的反应,让曲歌近始料未及,那不是像自己那般惺惺作态的假哭,那是撕声裂肺的痛哭,比曲歌近见到来吊唁孙浩静的人,哭得还要悲切。
那种神情,在作为至亲的孙父脸上都没出现过。
孙父被沈千里的哭声引得跟着哭了起来,单手撑着额头,泪渍黏在脸上,久久不能消失。
沈千里的出现打断了高僧念悼文,他在这场葬礼上,哭的快要死了。
有人眼尖,看见了冰棺里的孙浩静也跟着流起了泪。
开始流出的是泪,慢慢流出的就是混合血的泪。
灵堂里惊叫乍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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