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束缚捆绑在绞刑架上的手脚又开始挣脱起来。
“婷婷,婷婷……”
曲歌近边挣脱边呼喊。
当套在手脚的绳索一下被挣开,头顶上空的黑暗破了一个大口子,悉数漏出一片刺眼的白光,曲歌近抬手遮都遮不住那些向自己照来的光。
“婷婷……”
“我在,在呢。”钟洛婷坐在病床边,握过了说着梦话,念着自己名字的曲歌近。
在孙浩静的出殡仪式上,曲歌近的心口被沈千里刺上了一把长约十九厘米,宽约三厘米的匕首,送进医院动手术取出匕首,缝合伤口,都未能脱离生命危险。
伤口离曲歌近心脏只有0.4厘米,不幸中的万幸,还好那一刀没有插中心脏,要是插进了心脏,就是神仙来了,都是救不了他的。
转进重症监护室一个月,曲歌近才转危为安,进入了普通病房。
即使转进普通病房,曲歌近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状态,少部分时间都没有自主认知能力,即,就算睁开眼,不说话,眼珠不动,身体不动,那在医学上都被认定是植物人。
医生也不敢断言,他一定会好起来。
起码,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他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钟洛婷守在病床边,听到曲歌近从昏迷中喊着自己的名字,开心地握上了他的手,让人通知医生过来,检查曲歌近的身体状况。
当曲歌近睁眼醒来的刹那,只感到白光刺眼,一片都是白茫茫的。
他捏紧了钟洛婷的手。
在他的意识里,那是霍扉婷的手。
随同医生一起走进病房的宁求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牵的是钟洛婷的手,还看见了走进病房的宁求之,曲歌近率先放开了钟洛婷的手。
身体发重,在往下坠,身体内部像被灌了砖头,镶上了石头。
尽管体弱,曲歌近看见宁求之后,小声地喊道:“伯伯。”
“宁叔叔。”钟洛婷看见昔日这位差点成为了自己公公的男人,站了起来。
宁求之朝钟洛婷笑着点了一个头,没说什么,只问躺在病床上的曲歌近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哪里疼。
“我还好,伯伯。”曲歌近嘴唇起壳发白,刚从鬼门关回来,他还有些恍惚,感受不到哪儿疼,哪儿不疼。
医生现场为曲歌近简单做了一个检查,说道:“后续再做些精密的身体检查,接下来住几个月的院,调养一段时间,直到出院,就没问题了。”
听到此话,站在病房內的宁求之和钟洛婷都放下了心。
总算无碍。
曲歌近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在床边的仪器上,他动弹不得,就像黑暗中,那束缚绑着他的绞刑架。
这是独立单人间高级监护病房,两面都是落体大窗,阳光充足,独他一人享受,并配备了早晚班轮岗的两名护工,伺候他的吃喝拉撒。
自从曲歌近醒来后,来医院看他的人络绎不绝。
孙父是在曲歌近醒来后的第十天来到了病房,曲歌近成天在医院,摸不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了保险起见,一见到孙父,他铤而走险,主动承认与孙浩静领的是假结婚证。
“……浩静与沈先生情投意合,苦苦哀求我一定要成全他们,我不忍拆开他们,于是答应了浩静领个假结婚证,一起来骗您,对不起,爸……噢,不,孙叔叔,真的很对不起,孙叔叔,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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