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青汉竹本想抬着到郊外烧了,可门外的百姓虎视眈眈地守着,恐怕尸体一抬出去就会叫他们拉走了。
“尸体必须烧了。”裴端冷着脸,不能在他这里出现一丝纰漏,“就在后院烧。”
院中架起木柴,尸体被摆了了上去,汉青点上一把火,烧得劈啪作响,冲天的烟雾从裴府后院升腾而起。
宋长瑛远远望着火光,好像又回到宋府被烧的那一夜。
她隐约觉得自己快要离开了,只等此事了结,裴府禁军撤走,拿到顾淮安提供的卷宗。
正出神,后门突然被打开,锦衣卫护送着在诏狱中发病的人走了进来,这几日中,宋长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可当她一个个看过去时,竟然在人群中见到个分外眼熟的人。
裴端还在看着……宋长瑛眼睫猛地向下压了一下,按下心中疑惑,再抬头时已经冷静下来,安排着这些人的住处。
等锦衣卫都离开,她才神色匆匆地推门而入,看着那个躺在榻上面目惨白的男人。
“淮安哥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病了?”
顾淮安摇头:“我是装病混进诏狱的,长瑛,我想看看母亲的情况,你能带我见见她么?”
宋长瑛攥紧了手心,自己如何能告诉顾淮安,顾母如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呢。她只得摇摇头:“顾姨在治病,诏狱关人时应该已经说了是瘟疫,现在除了大夫,谁都不能见病患的。”
“长瑛,你也相信他们抓人是为了治瘟疫?”顾淮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如你所说,那阉人岂不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他会如此好心肠?”
“我不知他是什么目的……”停顿片刻,她道:“可是瘟疫之事,我亲眼所见,是真的。”
“即便如你所言,瘟疫是真,那我母亲岂不更危险?”
顾淮安自然不能认同,朝廷对于瘟疫泛滥,从来都是抓了人封城等死的。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淮安哥哥,你听我说,裴公公已经请了好几位御医照料他们,瘟疫尚未大范围传开,他们尚有余力,不会放弃顾姨的性命,你相信我。”
顾淮安低声哀求,抓紧宋长瑛衣袖:“长瑛,不是我不信你,事关母亲性命,我实在不敢,若我托付母亲与你,你能保证她平安无事么?”
“我……”
宋长瑛只得摇头,御医连着几日不眠不歇,虽然已经有了些许眉目,可今日死去这几个,却让众人心又提起来。她又怎么敢对顾淮安许诺。
言罢,他从袖中拿出卷册,递了过来:“你要的东西,我已从老师家抄录过来、我……我只求你让我能出此门,也不要说出此事。”
她接过那卷册,心里隐隐不安,道:“你即便是见了你母亲,也不能救她……淮安哥哥,你又何必?”
得不到顾淮安的回答,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不是顾淮安,到底不能理解对方如何焦急万分,可顾淮安应诺带来了她要的东西,自己于情于理也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临走时,那道门只虚虚合上锁,并没有真的扣上。
今夜无眠,宋长瑛睡在床榻里侧,院中一个人没有,四周安静过了头,显得诡异。她心中毫无睡意,隐约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开始后悔不该答应顾淮安的请求。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睡意,正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外头喧闹声起。宋长瑛立刻翻身披上外衣,匆匆推开了门。
一片冲天的火光!
听起来是安排住着病患的后院着火了,百姓吵嚷着要进来救人,禁军勉力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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