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这女官选考,不该只从官家小姐夫人中选拔,平民女子,甚至宫中奴婢,都应给与机会。”
“你说的倒是容易。”一同判卷的太监道:“这官家小姐夫人们尚且识字,宫女平民大字不晓,如何入宫为官。”
宋长瑛看也不看他一眼:“既然大字不晓,那便教就是了——公公不也是入宫后才在内承学的筹算?”
内承教的东西繁多,故司礼监太监们也大多都识文断字,通晓经义。
太子轻轻点头,“既要充实六宫一司,就不能忌出身,就与内承同制,以宫学生选考擢升。”
如此一来,这女官一是从家室清白的官家夫人中着选,另则在宫中开了宫学,则令奴籍的宫女有机会识字学算,若是能通过考核,也可脱籍为官。只是官家夫人一考核入宫便有职位,宫女们却要从最低等的一层层考上来,更为艰难些。
因而,宋长瑛同两个承恩尚宫晚上便要预备文书,早上还需给宫女讲课。要鼓励这些不识字的宫女过来实在也不容易,毕竟她们平日里被奴役,身心皆疲,但有脱籍为诱,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眼见听学的宫女越来越多,三人都无法应付,宋长瑛这便请示了太子。
隔了三日后,皇帝指派了今年殿试的前三甲任职之前,暂在宫中修书顺便讲学,也正好给新晋的女官培训。宋长瑛身上担子一下轻松下来,只需要教她司药局的女官医理便可。
顾淮安今日穿了身紫檀色的立领袍,一改往日朴素清雅,显出矜贵气度来,站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两人迎面相遇。
宋长瑛先作辑道:“见过顾大人。”
顾淮安甚少见她当差时端庄严正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措,“你不必这么叫我……如今只不过是个闲职。”
“暂且是闲职,但我这边的宫学生可全都依托您照顾了,顾大人可要万分上心。”
恭敬完后,宋长瑛挨近了一点,放下架子:“没能亲自去贺喜淮安哥哥高中,原先也是准备了贺礼的,只是出了些意外,日后定然补上。”
两人闲话一刻,又各自做事。六宫一司人手充足上来,在太子示意下,逐渐接管了许多本由宦官掌握的事宜。
这日,皇帝跟前当差伺候的,不再是御前总管太监,而成了承恩尚宫苗玉。
若论伺候皇上,这宫中也没人比裴端更清楚,帝王的衣服尺寸,爱喝的茶几分冷热,何时添墨搁笔,每日该穿什么样的衣裳,他都一清二楚。
只是他自从成了掌印以后,诸事繁忙,便不如以前在御前伺候的时日多,由着自己带出来的几个徒弟轮流当差,虽然差上裴端几分,但有着裴端在后头撑腰也算地位稳当。未料到仅仅是值夜时打了盹,被那苗尚宫一顿教训,罚了两月俸禄。
那被顶了差事的福海这便借机发作,第二日便来告状。
“那尚宫局这么快便把手伸向御前去了!真是猖狂至极,师傅你就这么忍得!”
裴端放下手中库录,慢条斯理看他一眼:“着什么急,她们现下是皇后太子撑腰,你有怨言,也得在心里憋着。”
“那便这么算了吗?!”
福海还要再说,李长安上前拦住他:“行了,不就罚了两个月俸禄,你平日里在御前收的何止这点添头。也是你自个儿该招,素来偷奸耍滑惯了,被人拿了辫子凭得丢师傅的脸面,还敢来告状。”
太监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贪财,还能贪什么。收下面的礼这事都是默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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