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面走得深些就是爱普莉尔的家了,隔着老远便被警戒线给封了起来,安排了士兵轮班看守,她的遗体被小心翼翼做了些采样,原封不动地重新葬回了鲜花之下,今天之后,那里将永远封锁,不会再有人打扰她的长眠。
从口袋掏出孙奶奶差人送来的钥匙,顾时靖轻轻推开了房门。
家里的东西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应当已经决定这次跟随装甲车一同前往主城生活。
孙奶奶在艾登城生活了大半辈子。
她的父母在世的时候这里还被称为“第二安全区”,那时候这里的土壤能够轻易种出新鲜可口的水果,只需要提供其生长所需的物资和足够的爱与照顾,当时,她的父母是城内最有名的水果大商。
后来,她继承了父母的衣钵,这里却开始崩塌,土壤一点点被污染,不再适合植物生存。
孙奶奶舍不得她的果园,便一直不肯离开,她的家人也一直支持着她,陪她生活在这里。
现在,果园变成了一方小小的后院,里面存活下来的水果寥寥无几,她却依旧坚持与研究院派来的人一起研究如何使被污染的土壤继续冒出嫩芽。
她害怕主城终将成为第二个艾登城,她希望脚下的每一片土地都能孕育出生命,所以,她不想放弃这里。
丈夫儿媳儿子相继去世之后,与她相依为命的就只剩下了一个正处于叛逆年纪的孙儿,虽然有的时候会与她闹脾气,但也总会心疼她的不易。
她常常觉得亏欠,但很多事情又无法两全。
这次艾登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孙儿前往主城,给他更好的教育资源和生活环境。
她联系过了研究院那边,会继续与他们一起研究土壤种植问题,不过没办法再留在艾登城了。
顾时靖径直走到桌旁,将手里装着小鼠的盒子放在了上面,再一次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小家伙不知何时翻了个身,仰躺在柔软的垫子上面,露出了灰扑扑的小肚子,见盖子被打开,乌溜溜的豆豆眼瞬间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还没给小鼠擦毛。
对小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脏就脏点儿,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顾时靖还是没忍住再一次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它肚子上的柔软绒毛。
这回手指没再被小爪爪给拍开了,豆豆眼眯了眯,小耳朵也微抿着,十分放松。
他知道,这代表着被摸得很舒服的意思。
他的小仓鼠又让摸了。
顾时靖单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心情不错地伺候起了自家小鼠。
很快,顾时靖的指尖便沾染上了不少鼠毛上的灰尘,他却毫不在意。
小鼠身上那只畸变体的味道很浓,毛毛也有些许潮湿,沾染上的灰尘与驻扎楼通风口内的灰尘无异,不知道被那只变异水母撸走在通风口内做了什么。
桑绛猜测可能与矿洞内的老鼠类似,那只畸变体十分警惕,小仓鼠被撸去做了回工具鼠,利用完便丢弃了,没必要伤害它的性命,爪爪可能是在通风口内不小心受的伤。
顾时靖没有否认她的猜想,是有这种可能的,但真相是什么便不得而为之了,除非真的能将那只水母抓住,亲自询问。
难度挺大,他有种预感——抓不到的。
已经是第二次让小家伙陷入危险境地了。
顾时靖兽瞳微眯,唇缝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可否认,他的身边是十分危险的。
他不知道那只水母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拥有畸变体的味道、被吸引才进入小仓鼠所处的房间的,还是说只单纯闻到了小仓鼠的味道目的明确地想要一只工具鼠。
如果是前者,他会很自责,他实在不是一个好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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