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姜维涛直觉回了一句。
张建安笑了笑,把另一个早准备好的红包塞到姜维涛手里。
姜维涛有点儿不知所措,再怎么喜欢这个家,他也明白自己是个外人,面对从来是只闻其物未见其真的应该是压岁钱的巴掌大的红色小包装袋,姜维涛甚至是有点惊慌的,他试图还给张建安,推辞道:“张叔叔,不用了,我不用这个……”其实他是很想要的,生命中的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拿着,这是长辈给的,一定要接下,知道吗?”张建安硬塞在姜维涛手里,然后笑着道:“父母在看着你们呱呱坠地开始,就殷殷期盼你们成长,想看着你长大成人,但同时他们又会希望你们一直长不大,永远这么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岁数不再增长,长命百岁,呵呵,叔叔不盼你们长命百岁,也不盼你们长大了有多大出息,发多大的财,叔叔希望你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手里的东西很轻,心上却很重,几乎压得姜维涛喘不过气来,咬着唇红着眼眶,他看着张建安说不出话来,回房间拆开看,里面有六百六十六块钱,大概就是张建安说的顺顺利利,这是他所得的第一个压岁钱,姜维涛把它小心收好,发誓般地告诉自己,无论以后遇上什么样的情况,也永远不能把它用掉。
春节,在炻庆市都没有亲戚的三人一般窝在家里看电视,在这个重大节假日里,连武术学校也是关着门的,一直到初八,张建安开始上班,武术学校也有老师回来了,大小男人都有事做了,这个春节,到此也就基本上宣布过完了。
开学,两个孩子又背起了书包到学校当好学生去,姜维涛性格越来越开朗,渐渐拥有了属于这年龄男孩子的活力,倒是向维定一直那么冷冰冰的,相处久了,姜维涛越来越知道如何对付向维定,只要在张建安面前当个乖宝宝,得到家长的欢心,张建安的一句话,往往让准备修理自己的向维定立刻令行禁止。
看到姜维涛跟张建安相处融洽,有了危机意识的向维定开始赶人了,数次让姜维涛尽快回自己家去住,别再赖在他们家了。可姜维涛每次都点头答应,在张建安面前就是不开口提搬走,恨得向维定越来越有一种冲动——想把姜维涛暴打一顿,甚至干脆直接杀了毁尸灭迹阳春三月,嫩叶在枝头现出身影,柳条抽绿,花苞从桃树枝上冒出来,世间万物蓬勃生长,十四岁的少年几乎一天一个样,脸部轮廓渐渐褪去孩子的圆润,开始明显坚刻起来,个子像那田里的庄稼,天天看着一个样,一两个月比较一下又是另一个样,在不经意间就突然拨高了一大截。
这天放学,向维定和姜维涛从教学楼出来,刚走到校门口,只见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开,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驾驶座吸烟,看到两人,中年男人表情复杂,姜维涛在看见中年男人那一刻就停下了脚步,表情呆楞。
“怎么了?”向维定问。
姜维涛被向维定的声音惊醒,他收回视线,表情不自然地道:“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这时,中年男人把手里的烟扔出窗外,向姜维涛招了招手,见姜维涛没有听话地立刻过来,表情有些阴沉地道:“维涛,过来。”
向维定看了看中年男人,心里有些不爽,男人的样子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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