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跟了他这样的男人,大概就别想用上新家电了。
两人彼此间沉默了一会,沈巍心里蹿上的邪火过去,他很快就后悔了——别人都是在外人面前端着,在亲密的人面前会因为放松而暴露一些本性,沈巍却是刚好反过来,总是习惯在赵云澜面前小心翼翼地压抑自己,生怕他察觉到一点自己不堪的本性,有时候沈巍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赵云澜说……大概是他总觉得自己污秽不堪、配不上别人的缘故。
赵云澜把小工具玩出了花来,一直没吭声,沈巍终于忍不住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偷偷看了赵云澜一眼,过了一会,又十分忐忑地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好在赵云澜记吃不记打,方才的事完全没往心里去,兴致勃勃地显摆说:“这是我小时候做的一个信号收发器,我把接触不良的地方修一修……一会前面超市给我停一下,我要买两节电池。”
赵云澜下车买回了电池,装进了他的接收器里,随着“哗——”一声,直径不到五公分的小屏幕亮了起来,上面隐约出现了一个小圆点,只是亮度太差,赵云澜要用双手拢了,趴在上面才能看清光点的位置。
他缓缓地调频,又调节好光点大小,又比对着屏幕旁边手工刻着的别人谁也不懂的刻度,研究了一阵:“嗯,不远,看来是专门躲着我的——咱们倒回去。”
沈巍在路口把车转了个方向,赵云澜一边趴在他的小屏幕上扒拉着看,一边给他指路:“下一个路口往左转——这还是我年轻那会,拿老收音机的无线电收发器改的追踪器。”
“追踪什么的?”沈巍似乎非常感兴趣地问,尽管他大概连“无线电”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追踪我爸的,信号器装他手机里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没换过手机。”赵云澜说,“就是我当时中学没毕业,科学技术水平有限,做工不怎么精良,每次都跳,调频要调半天,走太远的话就没信号了。”
沈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了他那万年不用、有时候连接挂电话都会搞错边的手机——别人要是给他动什么手脚,他还真不知道。
赵云澜瞥见,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点了根烟:“放心,只要你不出去找小白脸给我带绿帽子,我是不会在你身上放什么的。”
沈巍颇为糟心地看了他一眼。
“左转左转,对,就是前面那家茶馆,我看见我们家老头的车了。”赵云澜语调轻快,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有些阴沉,“今天我必须知道,把我养到这么大的人到底是谁。”
沈巍车还没停稳,赵云澜就解开安全带跳了下去,轻车熟路地往二楼跑去。
沈巍锁好车,轻轻地扶了一下眼镜,慢半拍地跟上了他,他似乎是不慌不忙,甚至经过楼梯前的时候,还对送茶具的服务员点了个头。
服务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见他无端地手一哆嗦,一个茶壶就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赵父背对着门坐着,听见动静一回头,目光从镜片后面射出来。
那目光平静而悠远,赵云澜脚步一顿,随后大步走过去,冲表演茶艺的服务生摇摇头,等人走了,他坐在赵父对面,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是我爸,你是谁?”
“赵父”没回答,只是表情肃然地抬头望向楼梯口,看着沈巍从那里一步一步地走上来,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在半空中撞上,顿了顿,沈巍礼数周到地点了个头:“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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