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偷摸着去前厅看又来拜访的媒人。
那媒人穿得花红柳绿的,拿着把团扇遮脸,声音尖细刺耳。她拿了思晚的闺名与生辰八字,问名纳吉:“听说思晚小姐还有个同胞的兄长,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话题突然引到他身上,暗处的裴温思心中一紧。
媒人好像也只是随口问问,不多时便走了。
选定良辰吉日,整个裴家都把这桩婚事当作头等大事来对待,喜气洋洋地准备着。世上没有白捡的便宜,思晚与那赵大公子素未谋面,虽说她相貌极姝,却也知门第偏见,自己的魅力并不足以让赵家重礼下聘,这其中必定有猫腻。裴家人不傻,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每日思晚周边围了好些人,将她看得严严实实,防着她跑。
思晚整日忙得连轴转。裴温思好不容易再见着她时,妹妹惨白着一张脸,整个人瘦了不少。
“哥哥,我不想嫁。”思晚一双美目含泪,紧紧地抓着裴温思的手。
裴温思知道妹妹是有心上人的。
当夜思晚被仆人捉了回去,关在房间里,主母派人整日看守着,连裴温思都进不得。若不是新妇出嫁需要兄长在一旁陪衬,婚礼的前一晚裴温思也见不到妹妹。
思晚的状态看起来差极了,双目都带着血丝,散乱着头发,光着脚。听双喜说,她已经绝食好几日了,主母心冷,拿着粥硬灌下去的,为的就是让这桩婚事能顺利进行。
裴温思心疼极了,加上心中有愧,所以,当妹妹提出这么个荒唐的提议时,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裴温思悄悄按了按酸痛的腿。
他心乱如麻,如今想后悔也是来不及了,赵家家大业大,不小心娶了个男媳妇这种丑闻定不会向外伸张,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安静啊……裴温思不禁想道。
满目红色的新房里,只有红烛的焰火在微微晃动,从拜堂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双喜了,其他伺候的丫鬟也不知去哪儿了。不合脚的绣花鞋勒得裴温思脚疼,他想将鞋脱了,又担心坏了规矩。他没有像思晚那样学过婚前礼仪,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正纠结着,忽然,房内的烛火一齐熄灭了。
“!”裴温思惊。
房内无风,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他吓了一跳,不只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周围突然冷了不少。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裴温思紧张了起来。那脚步由远及近,稳得很,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每一步都踏在了实处。没来得及多想,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裴温思头上还盖着红盖头,只能看见那人的鞋子。
今夜没有月亮,蜡烛熄灭后屋内有些黑,裴温思看不清来人,那人好像也没有要点灯的意思,“夫人。”是赵大公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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