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舌头问他:“为什么这么苦啊傅修时?”
傅修时神色平静地看向江屿,随后低下头,咬住了江屿柔软的唇。
江屿的唇齿间都是咖啡味道,闻起来是,尝起来也是。
江屿依然不死心,改成往咖啡里加糖,但不论加多少,他还是嫌苦,最后只能哭丧着脸放弃,说自己真的不喜欢这个味道。
好像非得撞到南墙才回头。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在工作时间想起和工作无关的事情,这种日常的事对傅修时来说并不重要,也不是什么非要记住的东西,可偏偏那场面被牢记得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样。
片刻后,傅修时放下咖啡杯起身,“送我回去。”
程远颇有怨言。
他虽然是助理,但傅修时以前也没有把他当专职司机,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来回差遣他让他开车。
不知道给不给加班费。
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傅修时脚步顿了下,“那只狗。”
“送到附近的宠物店了,一条后腿可能是被人为打瘸了,需要养一段时间,其他没什么问题。”当时被江屿抱在怀里的那只小白狗,出于是江屿抱着的,程远还是把它抱上了车。
傅修时当时还瞥了一眼。
程远立马解释:“是江少爷护着的……江少爷可能是为了救这只狗才会被撞。”
也不知道傅修时有没有听进去,他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视线一直落在窗外。
和他们同路的载着江屿的救护车很快超过了他们,只剩下救鸣声在耳边盘旋。
然而现在傅修时突然问起,应当是听进去了。
“没问你这些。”但他似乎不是为了知道这些。
程远只能讪讪闭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傅修时突然提起那只狗干什么。
因为傅修时后面什么也没说。
公寓里一片漆黑。
傅修时没有开灯,因为他知道就算开灯了,屋里也没有人等着他。
和许多年前一样,准确来说,是和江屿出现之前一样。
回到家里,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其实并不在乎家里是什么样,对他来说,这只是个能够睡觉的地方,并不需要有人开灯等他,也并不需要有人在沙发上睡着,看见他回来以后还要很麻烦地朝他伸出手撒娇,再让他抱着回卧室。
只是经过沙发的时候,他下意识停了下脚步。
片刻后,皱了皱眉,回到了卧室。
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冷清。
傅修时洗了澡换了睡衣躺上去,闭上眼睛之后,眼前却突然冒出江屿同他说分手的场面。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倏地睁开眼。
无法入睡。
这几天都是如此。
不应该闭眼就是江屿同他说的这种话,闹脾气的话。
如果因为他订婚的事情的话,这件事和江屿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江屿根本没有必要掺和到这种事情中来,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现在江屿失去了记忆,独独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
他想江屿只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记起来。
如果江屿在意订婚的事情,到时候他可以和江屿解释。
江屿总是需要解释,解释是一种繁琐的过程。
而傅修时只在意结果。
傅修时皱了皱眉,再度闭上眼,试图想着工作的内容入睡。
然而脑海里再次冒出江屿浑身是血倒在他面前的场面。
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耳边是江屿跟他说分手的声音,又混杂着别的,江屿无数次兴高采烈地说喜欢他。
先说喜欢他的人,却轻易地说出了分手两个字。
身上似乎冒出了冷汗,片刻后,傅修时再次睁眼,视线落在空了一半的衣柜里。
没有开灯,看不清,但傅修时清楚地知道,那里,江屿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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