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团子似的小人,你说叫人怎么不爱?我是真恨不得时时陪着他,奈何那个时候特别忙,答应去见他总是误了时辰,他总爱跟我生气,不理我。他那时特别喜欢一只布老虎,圆头圆脑,大概这么长——”
老人用手比划了个长度:“天天抱着睡觉,谁都不让动,我现在还记得,那布老虎被他揪的耳朵歪了一只,老虎须也被他小脸磨的滑润滑润的,跟洗不干净似的,直到他丢了,我拿着布老虎发呆,才想起来,这个布老虎是我说送给他的——当时陪他玩,正好绣娘来送东西,里头有个布老虎,我要走,他跟我闹脾气,我便哄他说布老虎就是我,会替我陪他……”
“不是精心准备的礼物,只是随口一句话,我自己转眼就忘在了脑后,他却记的清楚,夜夜抱在怀里睡,他……在等着我。”
老人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三岁上就丢了,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死了,我却总觉得他还活着,只是在外头,回不了家……”
“他那么大点一个小人,还有那么多小脾气,你说在外头得吃多少苦?他得多委屈,多难受,有没有做噩梦,半夜醒来会不会哭,喊了爹娘多少次?”
“……我知道,他人小,忘性大,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爹娘,会不会有好心人愿意收养他,会不会有人欺负欺负他……”
见老人太过心伤,恐有损康健,夜无垢劝了声:“等你找到他,好好说说你多想他,就像今天这样,他大概就不会怪你了。”
这话劝的有些别扭,老人却很高兴:“瞧着带刺,实则是个好孩子嘛。”
夜无垢:……
“瞧着我就是个老头,是吧?其实我年纪没那么大,就是这白头发,唉,回不过来,身体也是老毛病了……”
老头帕子掩唇,咳了两声:“我大概快死啦,寻了十几年,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找不到,别的什么我都不求,只求我的孩子能活着,得别人善待过,有挚爱亲朋相伴,余生美满顺遂,不认我也没关系,没必要认,我这一只脚都迈进棺材了,何必给人添烦恼……”
夜无垢感觉有点新奇,人生在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很多时候好像就只是运气不好。
“老爷——”
那边有人在叫,老人同夜无垢点了点头:“今夜有感而发,倒是叫小友看笑话了。”
“人生在世,谁能没点笑话,”夜无垢微拱手,“老伯您请——”
老头手指遥点他的头,笑的开怀:“说你是个好孩子吧,又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行,就这样也好,我先告辞了,也不知日后有没有缘分再见,就这样吧。”
二人话说的随意,分开的也随意,兴致而往,尽兴而归,倒也从容。
一身黑衣劲装,护卫打扮的人迎上老者,低着声音,略有些着急:“您怎么把这些事都跟个外人说了……”
“无碍,”老者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声,“淹没在岁月里的往事而已……谁会知道。”
朝慕云并不知道身后二人的谈话,总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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